此一語倒是讓神木大營的將士吃了一驚,話說秦王殿下即便拿了一次賽詩會頭名,也不能改變他是個大老粗的事實。
他還懂聽曲、評曲?
秋大小姐不服了,認真的道:“九兒姑娘聲如天籟,曲藝精湛,我撫琴十餘載,都不及她功力深厚,她這一曲更是毫無瑕疵。秦郎卻說有三個破綻?”
莫曉晴最是理解相公,拉著秋凝的手道:“切聽相公如何說法。”
於是所有人都等著秦飛回複。
秦飛於是道:“我不懂聽曲,也不通音律,但也知道琴瑟和諧的道理,九兒姑娘唱得如何、琴技如何,我都不知道,可是——你們不覺得太單調了麼?”
這麼一想,的確有幾分道理。
秋凝隻道是他蒙的,哼聲問道:“這是其一,還有兩處破綻呢?”
“其二嘛……”外頭的秦飛視野裏是桌上的菜肴,斟酌一番,才認真的道,“你們不覺得,她的技巧太好,反而沒有這首曲子的感情麼?我剛聽說《曲玉管》纏綿徘徊,旖旎近情,可是……”
經曆過諸多情感糾葛,秦飛說琴九兒唱得沒感情,那還真是差了點意思。
眾將士認同的點了點頭,秋凝“唔”的呆了一瞬,沒想到相公還真有幾分本事,找出兩處破綻,於是道:“那,其三呢?”
秦飛聲音一笑:“琴九兒才十七歲,經曆過多少事情?懂什麼男歡女愛,相思之情,她唱個屁的《曲玉管》?子舟老師曾經曰過:為賦新詞強說愁,卻道天涼好個秋——九兒姑娘明顯矯揉造作,沒那份經曆,真演繹不出曲子的意境。”
完了還補充一句:“你們多有去過霄山之會的,秋夢小姐的那一舞《盼君歸》,都知道吧,看哭了都少人?”
這就是質的差距,由此說來,即便秋夢的唱功、琴藝比不上琴九兒,但論演繹,節目效果一定比琴九兒強。
九兒姑娘唱得幽怨,讓人憐惜的是她本人的表演,而非詞曲中的故事,根本沒多少畫麵感可言。秦飛說的這三處破綻,處處屬實,處處關鍵。
秋凝眼底忽然閃起小星星:“哇,秦郎好棒!”
如此殘忍的“虐狗”行徑,讓不少年輕人怒目而視。
在琴仙閣大廳坐定的秦飛心裏美滋滋,此時他們已經招呼得差不多了,接下來就是很直白的拍賣環節。
琴九兒道:“幸有諸位賞光,九兒不勝感激,出價最高且前後差距在五萬以內的前三名,皆有機會成為九兒的入幕之賓喔!”
接著由一名老鴇告知規則,大略就是公平拍賣,底價十萬。競價的前三名,進入賽詩環節,在賽詩中勝出,便可與九兒共度良宵。當然了,如果情投意合,也可為九兒贖身。
秦飛眼睛一瞪:這尼瑪是鑲了金?
很顯然,秦飛嘀咕了這些嫖客們的欲望,如果真能買得琴九兒的第一次,不知多少公子願意出這十萬。若能有次良妻美眷,倒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而這個價錢很快就番了五倍之多,一名琴仙閣的花魁初夜,竟能達到數十萬?
不過競拍的數字在超過了五十萬之後,增長明顯慢了許多。最先開口招呼琴九兒的房龍、孔連順、柳長生最是積極,一個接一個的競價。
秦飛瞅著身側的女子眼底有幾分不屑之色,好奇的問聲:“這三位公子身懷巨萬,也算是財力雄厚之人,為何姐姐頗有些瞧不上?”
窯姐被看破了心思,連忙否認道:“沒……沒,這三位公子年少多金,不知多少人喜歡呢?隻是比起那幾個,還是差了一大截。”
秦飛順著窯姐的手指看去,隻見閣樓雅間上還坐著數位公子,個個氣度雍容,卓雅不凡,一看就是身出名門。
“他們是?”
窯姐悄悄答道:“他們是依附莫家的幾大家族,也有從其他主城專門趕來的,如果九兒妹妹能嫁給他們當小妾,也是十分好的結果了。他們為了爭奪九兒妹妹,還專門帶了幾個詩人來呢。”
任何大家族,都不會允許一個青樓女子成為正妻,縱然娶回來做妾,恐怕都要頗費一番功夫。
“臥槽……”秦飛聽之一驚,“那麼凶殘的嘛,居然組團來……”
葉聽雨啞然:說得好像咱們三個不是組團來的一樣?
稍稍按捺,當價格來到六十五萬時,大廳內聲音漸稀,一名青衣公子得意洋洋,衝諸方抱拳。正以為勝出時,樓上專座卻傳來一個戲謔的聲音:“在下袁克文,願出七十五萬,求九兒姑娘一夜之歡!”
千裏之外的袁城繼承人,袁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