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不掉七長老那凶惡的麵容。
見死不救的二哥蕭遙。
渾身浴血的大哥蕭凰。
還有父親那決絕的話語…
更忘不掉那貼著自己皮膚停下的雪亮的刀鋒。
他已記不得有多少次在那片雪亮的刀光裏,從睡夢中驚醒…
他歎了口氣,環顧著夜市上擁擠的人們,越發覺得自己與周遭的歡聲笑語熱鬧喧囂,格格不入。
他停下腳步,打算回旅店休息,可是轉過身來,卻發現麵前的地麵上多了一雙黑色布鞋,順著布鞋向上,是深藍色的粗布褲褂,望著那張雖然英俊但有些陰沉的臉,蕭鶴忽然覺得好像在哪見過此人。
黃名先是仔細打量了蕭鶴一陣,而後麵露驚喜之色,拱手道:“閣下可是蕭家的三公子蕭鶴?”聲音很是暗啞。
蕭鶴拱手還了一禮,疑惑地道:“正是蕭鶴,您是?”
黃名很是歡喜,伸手拉住了蕭鶴的手腕道:“你不認得我了?也難怪…畢竟已經過去三年了…”
他頓了一頓,忽然拉著蕭鶴的手腕走向一個燒烤攤位,口中熱情的道:“咱倆三年沒見,還是坐下來談吧!”
蕭鶴本想回旅店去休息,但是見這人很是熱情,倒也不好拒絕,便隨他坐了下來。
二人點了一些烤串飲料後,蕭鶴又拱了拱手道:“請恕蕭鶴眼拙,實在是認不出兄台,敢問兄台尊姓大名。”
黃名歎了口氣道:“三年前,在貴莊的金雀樓中,你我曾有一麵之緣,蕭公子您是貴人多忘事,記不起來倒也不奇怪。”
蕭鶴聞言低頭思索著,喃喃的道:“金雀樓…三年前…”
再說前去追趕二虎的邪丹莫蘭。
她在人群中擠了半天,卻不見二虎的蹤影,最後擠出了人群,在附近的街道上又找了一陣,還是不見蹤影,沮喪的搖了搖頭,剛要回去與師兄師妹彙合,忽然街道對麵的旅店中,傳出了一陣清朗的笑聲。
笑聲十分洪亮,卻並非二虎的聲音,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舉步走進了店門。
二虎在門口探頭探腦了半天,見沒什麼動靜,終於鬆了口氣,再次躺倒在床上打了個哈欠道:“唉呀媽呀!幸虧那娘們沒追過來!不然……”
“砰!”的一聲房門猛地被人踹開,一抹淺藍色碎花的身影衝進了門來,正是莫蘭!
二虎像是見了鬼一樣,噌的一下從床上跳了起來,瞪大了眼睛顫聲道:“你、你咋、你咋找到…”
莫蘭不等他說完,飛起一腳正中他小腹,又將他踹回到了床上。
武暮見了她這一腿不禁眼前一亮,沒想到這邪丹莫蘭身手竟然很是利落。
二虎剛剛摔倒在床上,莫蘭已經翻身騎在了他腰間,粉臂輕舒抓住了二虎的兩隻手腕,死死的按在床頭,活脫脫一副霸王硬上弓的架勢。
二虎雙手被製住,又不能像施天威那樣能以腳畫符,掙紮了幾下卻是紋絲不動,當下哭喪著臉對武暮道:“武暮!你幹嘛呐!?怎麼看著哥們被人欺負卻不過來幫忙!?”
武暮微笑著道:“欺負你?有人欺負你嗎?”
莫蘭聞言回頭看了看武暮,嬌笑了兩聲道:“武暮是吧?你倒還算機靈,長得還挺俊的。”
她打量了武暮一陣,又回過頭來盯著二虎罵道:“你這個沒良心的!明明答應了娶人家卻不要臉的反悔!每次見到人家你就跑…你跑個鬼呀!?還怕老娘吃了你不成!?你這個挨千刀的…”
她雖然罵的很是凶狠,可是語氣之中卻透出一股入骨的柔情。
二虎聞言停止了掙紮,歎了口氣道:“小蘭…不是我想反悔,隻是兩年前你師父…”
莫蘭不等他說完,忽然俯下身來張口咬住了二虎的鼻子,二虎疼的哇哇直叫,卻又無可奈何。
等她再直起身來時,二虎鼻梁上出現了兩排深深的牙印,雖然沒有流血,但想來被咬這一口也絕不會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