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想打個水漂兒給蕭鶴看看,忽然見遠處的湖岸上,正站著一個黑衣少年。
二虎鬆開蕭鶴的手,朝那少年揮著手喊道:“武暮!你小子昨晚跑哪兒去了!?咋一晚上沒回來呀!?”
等武暮走到了近前,二虎忽然湊到他耳邊低聲道:“嘿!那天我看你在宴會門口,盯著那幫娘們猛看!不會是有瞧上眼的,昨晚去那啥了吧!?你咋不帶上我呀?真不仗義!”
武暮聞言一陣苦笑,卻並沒有回答,他從二虎手中拿過一片石頭,嗖的一聲拋向了湖麵。
啪啪啪啪……石頭拖著上百個水花跳過了湖心,在離對岸不遠的地方跌進了水中。
二虎見狀眼睛一瞪,也抓起一片石頭向湖麵投去,啪啪啪…隻打出了三個水花,石頭便已沉了。
“嘿——!它媽的!虎爺就不信了!”
說著話抓起一塊石頭又要丟出,蕭鶴走過來攔住了他,取過了他手中的石頭,一彎腰將石頭拋向了水麵。
啪啪啪……石頭激起了近二十個水花才落入湖中。
二虎見狀更為驚訝,瞪著眼道:“哎我說蕭鶴!你咋也打的比我好!?是不是因為你們長得矮重心低呀!?”
蕭鶴微笑道:“我小時候經常在這玩的,是你扔的姿勢不對,你應該這樣拿著石頭。”
他教完了二虎,轉過頭來向武暮問道:“武暮,聽說今天早上,所有的黑白無常都離開了山莊,你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嗎?”
武暮聞言微微一愣,輕輕搖了搖頭,望著湖麵上的波光,呆呆的出起了神。
當天下午,地府諸人在飛鳳閣中集合,開了一個簡短的會議。會議主要討論了一下,無常們離去後空缺的名額,和第二天擂台比武的事情。
牛波馬浪認為,空缺的兩個名額應該由牛三馬五頂上。
金桑和雲天認為,應該由古雷和雲空補上。
龍衫卻主張,這兩個空位應該暫且保留,等比武過後再決定補位的人選。
眾人心中雖有不滿,但也不敢違抗龍衫,於是那兩個名額便暫且空著。
眾人又討論了一下比武的策略。
其實這比武沒什麼可討論的,那剩下的十個名額,雖說是天地人三方一百多人爭奪。
但實際上天庭和地府之間已有了協定,他們兩方隻爭奪其中的四個名額,剩下的六個留給人間修士。
如此決定,倒不是真的對人間修士們有所顧忌,隻是對傳承了上千年的蕭家,表達僅剩的一些尊重。
眾人決定,己方派出的人選為,龍衫、武暮、雲空和牛三。
本來第四個人選屬於銀屏衛的古雷,但是不知為何,他主動把這個位置讓給了牛三。
眾人對無常們的突然離開,也進行了一陣討論,隻是沒討論出什麼結果。
散會之前,龍衫又把武暮晉升為千夫長的命令傳達了下去,眾人紛紛向武都伯道喜。隻是武暮雖然也連連的還禮,可是臉上並沒有多少喜色,反而時不時地出神,顯得有些魂不守舍。
夜幕降臨明月東升,如水的月光灑落下來,給萬物披上了一層薄薄的,銀色的輕紗。
棲凰山莊中,燈籠尚未掛起,似乎山莊東首那片花海,便是世間僅剩的一些顏色。
微風穿過綿延的花叢,帶著醉人的花香遠去,而花海也隨著這陣微風,蕩起了層層漣漪。
幾片花瓣飄飄搖搖的落在地上,一隻水綠色的小巧的繡鞋,停在了花瓣身旁。
繡鞋上方,潔白的羅裙淺綠色的輕紗,也隨著微風的尾巴飄揚。
流觴。
望著紅牆上這兩個字,李湘靈呆呆的出著神。
她本就漂亮,今晚又薄薄的施了一層脂粉,更加顯得嬌豔欲滴了。
她望著紅牆出了會兒神,又走回到了石桌旁,坐在石凳上不時地向四周張望。過了片刻,她又站起身來走到了紅牆前,呆呆的出起了神。
也不知她想到了什麼,臉上忽然升起了一層紅暈,嘴角也掛上了一絲淺笑。
望著李湘靈來回走動的身影,遠處花叢中的武暮,幾次想要出去與她相見,但是不知為何,終究沒有邁出腳步,隻是望著那位等候著自己的佳人,輕輕歎了口氣。
李湘靈在園中等了近三個時辰,見天空中的月亮早已越過中天,她輕歎了一聲站起身來,又最後向四周張望了一眼,終於緩緩的步入花叢中,不見了蹤影。
武暮出了花叢,望著遠方停了片刻,縱身躍上紅牆,幾個起落,也沒入了無邊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