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界擂台的最後一天,前來觀看的人更多了。不僅看台上擠得滿滿的,連那火山岩的過道上,也都站滿了人。放眼望去黑壓壓的,足有五六千人。眾人的交談聲如山呼海嘯般,在演武場中回蕩著。
龍衫等人早已到場,此時正坐在西首看台上,有聲有笑的議論著什麼。說到高興處,就連呂子夜也哈哈的笑出了聲來,他笑完了剛要對龍衫說些什麼,卻忽然停了下來,紫色的眸子瞟向了遠方。
眾人隨著他的目光望去,隻見潔白的大理石間,黑色的火山岩過道上,一個黑衣少年正昂著頭緩步走來。
少年那雙漆黑的眸子冰冷異常,仿佛其中不含一絲人類的情感,讓接觸到那目光的人,從內心深處升起一股寒意。過道上擁擠的人群,看到了這個少年,也看到了少年的目光,便在雜亂的腳步聲中,如潮水般向兩旁退開。
似乎察覺到了異動,看台上的數千人都向那邊望去。一開始還有人談論黑衣少年的來曆,可是當看到少年的目光時,便都打著寒戰紛紛住了口。漸漸的,彙集了五六千人的演武場中,竟然雅雀無聲。
仿佛是過了幾個小時,也可能隻是過了片刻,那少年終於走到了西首看台前。
少年對龍衫等人躬身行了一禮,淡淡的道:“武暮參見大人和三位將軍。”
龍衫抬頭看了他一眼,嘻嘻一笑道:“不錯,你能贏。”
武暮平日的拘謹此時不見了蹤影,他隻是點了點頭,淡淡地道:“是。”
龍衫聞言一笑,又低下頭去玩起了手機。
呂子夜緊緊的盯著武暮的雙眼,一雙紫眸中寒光大盛。武暮毫不畏懼的與他對視著,兩隻漆黑的眸子,如同兩座深不見底的水潭,正向外滲出絲絲縷縷的寒意。
呂子夜露出一個微笑,冷聲道:“許勝不許敗!”
武暮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也沒有坐到眾人身邊,而是靜靜的站在擂台下方,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東首看台上,趙雍眉飛色舞地向江河道:“小江你看見沒!這氣勢怎麼樣!?一看就有高手風範!現如今這樣的年輕人可不多了!”
江河還未答話,趙雍身後一個黃衫青年苦著臉道:“趙叔!他可是要和我比武呀…你怎麼光誇獎他,也不給你侄子打打氣呀?而且我也還是年輕人呀…”
這青年也就三十出頭,頭發微紅長相十分俊美,身著的黃衫上,繡著一條四爪金龍,此人正是龍驤軍的副統領,景豪。
趙雍聞言,回身彈了景豪一個暴栗,氣哼哼的道:“你都三十出頭了!還整天沾花惹草的,也不正經地談上一門婚事!你爹把你托付給我,可不是讓我誇你的!”
景豪揉著腦門笑嘻嘻地道:“瞧您說的!我這不是沒找到合適的嗎。我又沒有您那樣的好運氣,能遇到我嬸兒那樣的賢惠女子。您說我不得多挑挑,比較比較嗎?”
趙雍聞言哼了一聲,卻也沒再繼續教訓他。
江河也盯著武暮看了一陣,他收回目光後問道:“老趙,我看這姓武的小子確實不簡單!你覺得小豪有幾成勝算?”
趙雍聞言皺著眉思索了片刻道:“很難說!我和他交手的時間太短,很難下準確的判斷。不過我估計…他們兩個勝負各半!”
江河聞言一皺眉似乎有些不相信,他疑惑地問道:“那小子有這麼厲害?小豪可是分神巔峰的修士…而且經你調/教多年,武神訣也已有小成…老趙,你知不知道那姓武的小子是什麼修為?”
趙雍略一思索微笑道:“我沒猜錯的話,那武暮練的應該是地府軍中,極為流行的玄鐵衣!”
他此言一出江河還未答話,旁邊的陶奮卻冷笑了一聲道:“虧你還對他那麼推崇,那玄鐵衣是隻有下等人才會練的破功法!連內丹都無法結成!更別提什麼成仙了!”他說完又是連聲地冷笑,眼神中滿是不屑。
趙雍大怒,瞪著兩隻細目道:“陶兄不懂就不要亂說!那玄鐵衣是最適合武者的功法!我年輕時若非父母阻攔,早就改練那玄鐵衣了!”
眾人聞言都是一驚,連李天南和段浩傑也向這邊望了幾眼。
江河也十分驚訝,不解地問道:“老趙,那玄鐵衣真有如此神奇?竟能比得過你們趙家的武神訣?”
趙雍待怒氣稍熄,才氣哼哼地道:“要說成就修仙大道,那玄鐵衣拍馬也趕不上武神訣!不過若是單從武者煉體的角度說,據我所知,這世上還沒有哪部功法,能超過那玄鐵衣的!”
他身後的景豪皺眉道:“可是…即便那玄鐵衣,真能煉出無敵的肉身。但是不能結成金丹登臨大道,到頭來終究是鏡花水月一場空…可惜可惜…”
趙雍聞言歎了口氣道:“是啊…當年我父母之所以阻攔,也是為此。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