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暮聞言剛要回答,謝晉忽然踢了黑無常一腳,喝道:“怎麼說話呢?!武將軍的名字是你叫的嗎?!還不快向武將軍賠罪!”
黑無常忙對武暮躬身道:“小人名叫範建,一時…一時口快竟直呼了您姓名,還望您不要見怪。”
他也不等武暮回答,便又接著道:“能與您相見可真是榮幸萬分啊!當年您在狐狼城外,憑著一己之力擊殺了十名巨骨河兵!那是何等的威風啊!從那時候小人便對您敬仰得緊。前陣子您逼著牛三馬五生吃椅子,那更是大快人心!我們這些捕快一說起您來!那可都是誠心的佩服啊!”
武暮聞言忙客氣道:“範兄抬愛……”
他或未說完,範建又道:“從今天早上開始,您殺死天庭副統領的消息,更是傳遍了整個地府!您現在可是當之無愧的風雲人物啊!”
聽聞景豪身死的消息竟傳播的如此迅速,武暮不禁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一旁的謝晉也道:“小人名叫謝晉,不知將軍您還不記得我?咱們在這土地廟中曾見過幾麵,後來在蕭家的三界大宴上小人也曾見到過您。隻是後來…後來發生些事情,我們無常便提前離開了蕭家,沒能目睹您在擂台上的風采,可真是十分可惜啊。”
武暮的神情忽然變得有些暗淡,他又和二人客氣了幾句,隨後問道:“請問二位捕頭,這些陰魂為何停留在此啊?”
謝晉向院中掃了一眼,語帶怒氣地道:“哼!還不是因為那薛老兒!他不銷掉陽間的戶籍我們便不能將陰魂帶入地府!他好多天都不見人影了!真是個欠收拾的貨!”
武暮點了點頭,又問道:“那是否會有……沒銷戶籍直接進入地府的陰魂呢?”
謝範二人聞言對視了一眼,眼神中都現出警覺之色,謝晉湊到武暮身前,壓低了聲音道:“既然將軍您問到了這,我們兄弟自然不敢欺瞞。”
他頓了一頓,又道:“陰魂直接進入地府其實是違反天條的,不過…不過這樣的情況還是有的,隻不過很少罷了,而且這樣的魂魄一般都有特殊的用途……”
武暮聞言不禁一愣,疑惑地問道:“特殊的用途?什麼用途?”
謝晉道:“這用途可就多了,比如說……”
範建忽然也湊到近前,接著話頭道:“比如將軍您就是特殊情況。”
武暮聞言更是不解,忙問道:“此話怎講?”
範建神秘兮兮地道:“像您來陽間活動那就需要有肉身,若是一時之間碰不到合適的肉身,那就隻能臨時地征調肉身了……那肉身原先的魂魄,要麼便是瞞過土地直接進入陰間,要麼便是直接打得魂飛魄散。”
武暮聞言吃了一驚,問道:“如此說來,我這具肉身並非壽終正寢?”
範建道:“我隻是拿您打個比方,至於您這具肉身是否壽終正寢,那就得去判官那裏查詢了。”
武暮聞言不禁陷入了沉默,他想起了白猿山中曾出現的那三千黑虎軍。整整的三千多位青壯年,總不可能都是壽終正寢的吧?
他思索了片刻,搖了搖頭,又問道:“若是天庭中人身死,是否也需要銷掉戶籍?”
謝晉答道:“有仙籍和佛籍的人,是不需要土地銷戶的,人間的戶籍上也沒有他們的名字。他們死後都是直接進入地府,然後根據福報進入上三道中轉世輪回。”
武暮點了點頭,又問:“敢問二位捕頭,你們掌管的範圍有多大。”
謝晉道:“這方圓千裏之內,都歸我們兄弟二人管理,武將軍您是有什麼吩咐嗎?”
武暮猶豫了片刻,問道:“不知二位……可曾見到景豪的魂魄?”
“就是被您殺死的那個副統領嗎?”範建問道。
武暮歎了口氣,答道:“對…就是他。”
範建思索了片刻後,答道:“我們並沒有見到那景豪,而且…這半個月內也沒有仙籍的魂魄到來。”
謝晉好奇地問道:“武將軍,難道那景豪的魂魄並未被打散嗎?那可真是後患無窮啊……”
武暮見唯一的線索也就此斷掉,臉色不禁現出了失望之色。
他又與謝範二人閑聊了幾句,便轉身走出了土地廟。
出得廟門見已是暮色四合,武暮環顧四周心中滿是茫然。他不知道如何才能查出真凶,解開他和李湘靈的誤會。而且三天後他便要返回地府,恐怕今生再難與李湘靈相見。他又想到和蕭鶴二虎和李母也分別在即,心中不禁又多了幾分惆悵。
他在廟前呆立良久,終於輕輕地歎了口氣,展開身形沒入了茫茫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