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凰山莊正門處有一尊展翅欲飛的鳳凰雕像。這雕像通體火紅足有百餘米高,在朝陽的照耀下當真是雄偉之極。在鳳凰的雙翅之間,鏤刻著一麵巨大的紅色匾額,上書四個巨大的墨字——棲凰山莊。
據說,這匾額乃是蕭家的第一代族長蕭承天親手所寫。這四字不僅法度嚴謹風姿綽約,而且銀鉤鐵劃蒼勁之極,雖然已時隔千年,卻仍有一股浩然正氣透匾而出,令觀者無不心生敬畏之情。
此時,正有數百人站在巨匾之下,各自拱手互道著珍重。
左側的人群中,為首的是蕭鳴鳳和蕭凰蕭遙兩兄弟,以及由大長老率領的長老團,其餘眾人則是數十名紫袍先生,和數百名青衫劍修。
右側的人群中,為首的是鬼王龍衫等地府諸將,以及施天威莫尊和二虎蕭鶴等人。
不過這兩群人中,卻不見李湘靈和景梅的身影。
雙方又寒暄了多時,大長老忽然湊到鬼王麵前,躬身行禮道:“冥帥大人,您要離開怎麼也不提前吩咐一聲啊?我們不能給您擺酒送行可真是罪過之極呀。不如您再盤桓幾日,也讓晚輩們盡一盡地主之誼,您看如何呀?”
然而鬼王並未理會大長老,隻是自顧自地和龍衫低聲說著話。
正當蕭家眾人感到尷尬之時,吳軒上前了兩步道:“多謝大長老的美意,隻是我們還有要事在身,確實不便在人間久留。”
大長老又客氣了幾句,見鬼王等人實在是難以挽留,便沉吟了片刻又道:“既然眾位大人去意已決,那小人也不再強留,隻是……隻是小人有一事想要拜托冥帥大人,卻不知是當講不當講。”
“您不必客氣,有話但說無妨。”吳軒微笑道。
大長老搓了搓手,陪著笑道:“是這樣的,您看…趙大人在蔽莊仙逝,雖然他是死於……死於比武當中,但是如果天庭查問此事,小人人微言輕恐怕難以令天使相信。所以……所以小人想和冥帥大人商量一下,您是否可以留下一位使者,以免天庭前來調查時產生誤會。”
呂子夜忽然冷哼了一聲道:“笑話!你們圍殺武暮之事我們尚未追究!你們反倒要我們留下人質不成?!真是荒謬!當走狗當到你們這份上,也真是難能可貴了!哈哈哈哈……”
他此言一出,蕭家眾人不禁都是臉色鐵青,可是在鬼王麵前卻無人敢出言反駁。隻有蕭凰冷哼一聲,想要上前理論,卻也被蕭鳴鳳揮手製止。
吳軒見場麵尷尬,正要出言緩和幾句,卻聽得一人朗聲說道:“大長老,蕭家雖隻是人間的一個小門戶,但族中之人向來是敢做敢當,從沒有出過臨陣脫逃之人。既然客人要走,你們作為主家又何必強留?”
這幾句話說得不卑不亢,不僅替蕭家挽回了顏麵,還暗諷鬼王等人臨陣脫逃。蕭家眾人聞言都是麵露喜色,紛紛扭頭循聲望去。
可是當看清了說話之人的麵貌,他們卻都麵露詫異之色,紛紛低聲議論了起來。
原來剛才說話的,正是站在二虎身邊的蕭鶴。
呂子夜聽了蕭鶴的話,頓時皺起了眉頭,那雙紫眸中更是殺氣大盛。
武暮見勢不妙,正要上前出言調解,大長老忽然微笑著說道:“小鶴呀,你如果沒什麼事情,就別急著離開山莊啦。你父親的傷勢還沒有痊愈,你不如在莊中多住幾天,也好陪陪你的父親。”
他此言一出,蕭家眾人頓時停止了議論,都驚愕地望著大長老。蕭鶴也不禁微微一愣,麵露疑惑之色。
一片沉默之中,忽聽得蕭君義說道:“大長老,蕭鶴已經被逐出了家族,按照族規……”
大長老揮了揮手道:“過去的事情不必再提,蕭鶴不僅有情有義而且修為也突飛猛進,這樣的好青年怎麼可以被逐出家門呢?上次的判罰本就有些過分,現在蕭鶴離家已半年有餘,也該是他重回家族的時候了。”
蕭鶴聞言先是一驚,隨後便是大喜過望,他向大長老深深地鞠了一躬,激動地說道:“多謝大長老開恩!”
“大長老,這恐怕不合規矩吧?”蕭君義上前了一步道:“您雖然貴為大長老,但是……”
大長老皺了皺眉道:“義先生,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難道被逐出門牆的弟子就從來沒有重回家門的嗎?”
蕭君義躬身說道:“雖然也有這樣的先例,但是……”
“既然有先例,那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大長老不耐煩地道。
蕭君義皺了皺眉,卻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又躬了躬身便退入了人群中。
蕭鶴見狀頓時欣喜至極,連連地向大長老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