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其實從龍衫現身到蕭鳴鳳重傷倒地,不過是數秒之間的事情。眾劍修雖然劍術精湛,但是對於貼身肉搏根本無力應付,此時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龍衫一腳踩下。
不過龍衫的腳卻並未落在蕭鳴鳳頭上,而是忽然懸停在了空中,因為一個金發少年忽然擋在了蕭鳴鳳身前。
“蕭鶴,你讓開。”龍衫冷聲道。
“龍將軍,我求您了,求您放過我爺爺吧。”蕭鶴悲聲說道。
龍衫皺眉不語,隻是冷冷地盯著蕭鶴。
眾劍修緩緩向後退去,卻無人敢出劍攻擊。因為龍衫此時已經近身,眾人的飛劍絕快不過他的鐵拳。
“我再說一次,你給我讓開。”龍衫冷聲說道。
蕭鶴跪倒在地,流著淚道:“龍將軍!我求您了!我爺爺他已經…已經殘疾,看在咱們過去情分的份上,您就放他一條生路吧…”
“情分?哼!”龍衫冷哼了一聲道:“正是因為情分!我才必須要殺他!蕭鶴你給我……”
他話說到一半忽然住了口,因為他忽然聽到了一聲輕咳。
“咳咳…咳咳咳…”又是幾聲輕咳傳來,龍衫身形一閃自人群中消失不見。
眾人扭頭張望,隻見龍衫已出現在亂石堆旁,蹲在了施天威的身旁。
“天威!你…覺得怎麼樣?”龍衫輕聲問著話,眼神中卻透出了絕望。
“咳…咳咳…”咳嗽聲中,施天威先是地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前巨大的血洞,隨後抬頭望著龍衫疑惑地問道:“你…你個小屁孩…老子都…都能當你爺爺了…你咋能…叫我的名字呢…”
龍衫微笑道:“怎麼?你這個臭酒缸!竟然不記得你兄弟了?”
“臭酒缸…酒缸…好…好耳熟啊……”施天威喃喃地說著話,陷入了沉思。
眾劍修此時卻是心中暗喜,都緩緩地引動飛劍,將亂石前的空地團團圍起,近千柄飛劍全部指向了龍衫。
“啊!我…我想起來了…以前…以前有個人…總叫我臭酒缸……”施天威喃喃地說著話,本已渙散的眼神中忽然泛起了一抹光芒。他艱難的抬起手來,指著龍衫笑道:“哈哈…咳咳…你…你是葉飛!”
龍衫伸出雙手,緊緊地握住施天威的手掌,激動地說道:“三十多年不見!我來赴約啦!你曾說過隻要我來你便請我喝酒!你個臭酒缸…你…你可不能說話不算數啊……”
“哈哈…老子…老子從不食言…隻是你的酒量跟…跟個娘們似的…我就怕把你給喝死啦!哈哈哈哈哈……”施天威大笑了起來,胸前噴湧的鮮血濺在了龍衫的臉上。
“你別囂張,我這三十多年可沒閑著…”龍衫強忍住淚水,微笑著說道:“我現在酒量大漲,絕不會輸給你的!哈哈…不服咱們就來試試……”
施天威笑著搖了搖頭,不屑地道:“打架我…我不如你…但是喝…喝…喝酒……”語聲漸低直至再無聲息。
龍衫凝視施天威的臉龐,發現那一抹笑容已經凝固在了他的臉上。
“天威…天威……”龍衫低聲呼喚著,可是回答他的,卻隻是一片沉默。
淚水劃過龍衫的臉龐,混合著施天威的熱血,落在了兩人緊緊相握的手上。龍衫輕輕地拍了拍施天威的手背,隨後鬆開手掌緩緩地站起了身來。
在他頭頂之上,近千柄飛劍已完全合攏,似乎連陽光都無法穿透這密集的劍幕。
與這巨大的旋渦狀的劍幕相比,龍衫就像是大海上的一葉扁舟,看上去是如此的渺小和脆弱。然而,因恐懼而顫抖的卻並非這一葉扁舟,而是那千劍彙聚的汪洋大海。
龍衫緩緩地抬起頭來,忽然長聲喝道:“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