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會走後,他就不喜歡讓人抱著,但宋父和陳氏老是擔心他走太多影響腳型,爺孫仨個經常為這個展開你追我趕鬥智鬥勇的遊戲。
陳氏一聽宋承程奶聲奶氣地叫著,心都融化了,也顧不上剛才突然悸動的心情,“好好好,祖母牽著,小乖乖慢點。”
宋承程聞言鬆開陳氏的衣襟,任由陳氏握著,轉頭過去看到摟空的祖父一臉失落,忙把另一段小藕節塞在他手上,他個子小,兩個老人都得傴僂著身體陪著他。
看到這小子這麼上道,宋父也顧不得要責怪陳氏又叫小乖乖了,樂顛顛地跟著他。
在外廳裏見到哥哥,兩個小孩子依依呀呀地交流一會兒,說是交流,幾乎是宋承程一個人在說話,宋承鵬雖然比宋承程早出來一會兒,卻好象大了好幾歲,整個人很安靜,不愛哭也不愛說話,但無論是走路還是說話,都比宋承程快,他現在說話已經能說短句了,速度又慢,好象小老頭一樣沉穩,就連包國師見了也連連讚歎,還說等他三歲時就要給他啟蒙。
宋承鵬看著弟弟連比帶劃時很有耐心,還時不時地拿帕子給他擦口水,但宋承程就不一樣了,好在這麼多大人中,隻要是顧春衣沉下臉,他還是有點怕的,此時他不得不耐心地吃完一碗蛋花羹,等一吃完,就牽著哥哥就往外走。
今年一年的天氣都很好,但入冬後,都是小雨加雪的模式,宋承鵬性子靜,能呆在房間裏,但宋承程鬧騰,每天早上和下午醒來時都得出去蹦達一會兒,就算顧春衣再沉下臉也沒有辦法阻止,因此倒也養成一個習慣。
宋錦瑜下馬時就看到這樣的情景,他的父母和嬌妻還有稚兒在庭院的走廊裏,孩子的笑聲和稚語,還有父母不時的驚呼聲和圍住孩子不讓他們走到庭院,而那個小女人,拿著兩件小披風在旁邊靜靜地站著,風輕柔地吹著她耳邊的碎發,雪花飄在她的頭上。
從戰場上下來,還沒休息整理了兵營,交代完邊防的事,又連續趕了一個月的路,宋錦瑜原來疲憊不堪,此刻卻突然充滿了活力,前世那滅門之禍好象隻是一場惡夢一樣,他空蕩蕩的心一下子被填滿了,他靜靜地看了好一會兒才回神過來,扔下馬鞭,急步地走到宋父和陳氏的麵前,單膝跪下,“不孝兒子回來了。”
陳氏和宋父幾乎同時上前,拉起宋錦瑜,陳氏早已泣不成聲,這一年多來,離開省郡那小小的宋府,每天忙著幫忙準備糧食、藥品和棉衣,還要擔心這擔心那的,邊防的一點傳聞到這裏,都是天大的消息。
尤其是顧春衣做月子那段時間,看著她身子極虛弱,九死一生生下兩個兒子時,還不能好好做個月子,又在魏老夫人的影響下,她才意識到以前的狹隘和自私,“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