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邊說話邊和路過的夫子和學子打招呼,顧春衣很滿意的是,事發到現在,學院的秩序並沒有亂,大家沒有圍在一起,該幹麼就幹麼去,神情也不慌張。
池夫子屍體已經放了下來,屍檢完畢後移到英烈祠廣場的戲台對麵,那裏也有一塊寬敞的地方,剛送回來的士兵骨灰都是先放在那裏,等舉行儀式後再安葬,因些那裏也有一個靈堂。
靈堂裏陸陸續續有夫子和學子過來告別,顧春衣看到池夫子的女兒一個人孤零零地跪在靈前低著頭燒紙,瘦小的身子不住地顫抖。
“我讓幾個大娘輪流過來守著,你給你父親磕個頭,跟我回去吧。”
池夫子的女兒叫池曉雲,黛藍剛才說她很難接近,對靠近她的人從來就沒有善意過,顧春衣覺得也許是因為小孩子年幼無母,和父親相依為命的緣故,此時父親過世,一般孩子受傷頗深,何況這種相依為命的,這身子的原主在父親過世後據蘇婆婆說也高燒三天,所以顧春衣也做好這個孩子哭鬧的心理準備。
沒想到這個孩子隻是沉默地看了顧春衣一眼,靜靜地站了起來,拍了拍臀部,就跟在顧春衣的後麵。
看到她也沒有磕頭,顧春衣原想提醒,隨即轉變主意,人都走了,有感情的自然會眷念,痛苦深的沒有人會知道,各人有各人的緬懷方式。
隻是她好象從這孩子眼裏看到一絲如釋重負的感覺,顧春衣定睛地看了一下,池曉雲已經快速地垂下眼睫,看不到任何表情。
顧春衣沒有懷疑自己的眼神,她是畫畫的,寫生訓練已經讓她很容易抓住一閃而過的風景。
這孩子肯定不是撞邪,隻是到底有什麼事讓她這樣呢,如果說父親過世她陪久累了倒有點可能,問題是棺材放到現在也不會超過半個鍾頭呀,這不象父女情深的樣子呀,顧春衣抬頭看了看棺材,若有所思。
顧春衣交代旁邊山莊的幾個家屬,又和宋錦瑜說一聲,帶著池曉雲先回來,宋承鵬和宋承程還小,雖然已經斷奶了,但還是粘得很,他們倆吃輔食時都得顧春衣陪著。
“涼涼…..”未等顧春衣到了院子,兩個孩子已經奔了出來,顧春衣急忙蹲下去,一手摟著一個,兩個孩子雖小,但也知道母親不可能一手抱起一個,因此也就摟著她直親,糊得她滿臉的口水,絆手絆腳好一會兒。
“黛藍你帶曉雲去洗一下,也過來吃點點心。”顧春衣邊和兒子親昵,邊吩咐黛藍。
黛藍原本不喜歡池曉雲,任誰也不能忍受好心被人當作驢肝肺,可現在看到池曉雲這樣子,又可憐起她,因些走過來牽著她的手,池曉雲也沒掙紮,羨慕地瞥了宋承鵬和宋承程一眼,順從地被黛藍牽著手。
不想刺激池曉雲,所以黛藍很少在顧春衣和兩個兒子玩耍時帶池曉雲一起,但是顧春衣怕孩子一個人呆著更難受,倒是經常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