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朔接過話茬兒,接著說道:“這故事雖然平淡無奇,可是從那時起,就有了這麼一個說法:在嫁衣上滴上夫妻兩人的鮮血,這兩人死後也會在一起,永生永世不分開。”
在座的幾人都沉默了。是的,這件婚服對南宮雅來說的確是意義太重大了。即使是沒有那個離譜的傳說,單單是夏清先皇後,南宮雅的母後遺物這一條,就足夠讓這些人都閉嘴了。
南宮雅收下婚服,道:“多謝你,替我找到了這件嫁衣。”
林朔勾著的唇角卻漸漸垂了下來。他的目的並不是強迫南宮雅感謝他,或者是對她更疏遠的。早早就準備好的禮物竟然是以這樣的一種方式送了出去。
南宮雅低著頭,不說話也不動,隻是靜靜地看著手中的嫁衣上那兩滴鮮血。
林朔起身,道:“夠了。這件嫁衣我送給你並不是想要你承諾什麼,你也不需要作出這麼一副委曲求全的樣子給我看。 ”
南宮雅沒有抬頭,道:“我說謝謝是真心的。謝謝你費盡苦心為我找來那麼多夏清王朝的影子,謝謝你記得我的生辰,謝謝你費盡苦心的安排。”
林朔的怒氣被這一連的三個“謝謝”重擊的煙消雲散。他看著低著頭額南宮雅,那烏黑的秀發服帖的不像話,一如她對待她的父皇和母後那般。雖然,他們對她是那樣的近乎苛責。
林朔還是長歎了一口氣,道:“生辰快樂。”然後離開了。
林朔離開後,齊白安和疾風還有房晨也都一個個找借口離開了,最後就隻剩下南宮雅和司馬曌。
南宮雅依舊低著頭,司馬曌想安慰南宮雅卻也不知從何開口。
左震跟上林朔,小聲的道:“爺,您就這麼先離席了?您這不是給司馬曌那小子機會嘛。”
林朔冷哼,道:“給他機會?隻怕他現在才是那個熱鍋上的螞蟻。這個時候他勸不得,走不得,隻能幹著急。有時候啊,這感情不是在大吵大鬧中丟掉的,而是就那麼溫水煮青蛙,讓人一點一點放棄掙紮。”
左震皺眉,很明顯還是沒聽進去林朔話。
林朔離開後,就回了書房。今日南宮雅火燒如嬪寢宮,他要處理的事還有很多。
至於司馬曌則果真如林朔說的那般,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隻能是默默的看著南宮雅一個人傷神。而這一座,就是三個時辰。
漸漸地有了雞鳴聲,天也漸漸放亮。房晨早起到南宮雅的房間發現南宮雅不在,被褥也沒有翻動過的痕跡,就知道她一定是沒有回來過。隨手拿了一件薄披風就去了昨日辦宴席的院落。
房晨站在門外,門內的人依舊保持著昨晚的姿勢,一絲未動。
房晨歎了口氣,走進房內,給南宮雅披上了披風。
南宮雅伸手隨意係了下披風的係帶,道:“房晨,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
房晨皺眉,問道:“什麼?”
南宮雅的雙眼依舊無神,道:“如果沒有我,父皇和母後就不會隻有我一個孩子。如果我沒有表現出那般的與眾不同,父皇和母後也不會相互猜忌忌憚那麼多年。勾心鬥角,直到死前才算是真正的夫妻。”
房晨並不了解夏清皇室內幕,一時間難以理解。
司馬曌則開口道:“先皇後和南宮大帝其實是情深才會如此。他們的結合方式是一個錯誤,可她們的愛情並沒有錯。他們細心栽培你正是對這段感情的肯定。雖然這也導致了你說的問題,但終究,他們是無憾的。可是如果沒有你,或許夏清早就亡國,你的父皇和母後也早就兵戈相向也未嚐可知啊。”
“司馬曌。”南宮雅抬頭道:“你父皇死時,你有沒有恨過我?”
司馬曌一愣。沉默了半晌兒,道:“恨過。”
南宮雅勾唇,卻給人一種淒涼之感:“是啊,你都恨過我。”
“這不一樣。”司馬曌解釋道:“我恨的是我們兩人之間的那條鴻溝,是你的決絕,而非你這個人。”
南宮雅起身笑道:“有什麼不一樣呢。”
說完就走出了房間。
院中,林朔依舊是昨日的那件白袍,看起來應該也是一夜未眠。
南宮雅走出房門,林朔就上前迎了幾步,淡淡的道:“去用些早膳吧。”
南宮雅依舊是淡淡的勾唇,然後輕輕點頭。
“林朔。”
司馬曌叫住了林朔。
林朔腳步一頓,讓南宮雅和房晨先去,自己則回到了房間內。
“有什麼話要說?”林朔和司馬曌相對而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