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遇見強大的野牛群,狼群會慢慢潛行跟隨,經過幾天的觀察,頭狼會鎖定其中一隻比較老弱的目標,發出攻擊指令。狼群裏負責獵殺的,總是身強力壯的青年狼,俗稱“劍狼”。它們往往分段設伏,待鎖定的獵物靠近,從草窠石縫中射出,或是一口,或是一爪,中與不中,立即撤走。
野牛群開始總會奮起反攻,“劍狼”們總是東一隻,西一隻的四散逃逸。等野牛群疲憊厭倦,繼續前進。“劍狼”繼續瞄準同一隻獵物,發動進攻,周而複始,連綿不絕。幾天下來,或者更長的時間,那隻被頭狼挑中的獵物,傷痕雖然有深有淺,無一致命,但卻累累無數,全身密布,慢慢的衰弱下去。更痛苦的是整個野牛群都隨時緊張,不能眠也不能休,連喝水進食都不得安寧。
自私的野牛群也對天天保護這個弱小的同伴失去耐心,甚至像躲避瘟疫樣,故意孤立它。牛群越走越快,越行越遠,任由這個受傷的同伴嘶鳴哀求,充耳不聞。落單的野牛,一瘸一拐,妄想還能跟上自己的隊伍,但殊不知隊伍已經拋棄了它。它再也聽不到任何熟悉的聲音,聞不到任何熟悉的味道。
這時候,草叢的狼眼慢慢出現,一隻、兩隻、三隻......在重重死亡之眼的注視下,野牛漫無目的,掙紮前行。狼王出現了,它默默的觀察獵物,作出最後的判斷,它一步一步,帶著死亡的氣息,趨近野牛,最後一躍而起,拖住野牛的喉管,群狼攢動,紛紛撲擊.....龐大的野牛,就這麼倒下了,眼裏盡是絕望和不解,親父親母親兄親弟為何就這麼舍它而去?......”
“啊....”巨象山的很多女孩子聽到這不禁感到陣陣心驚。
石退將杯中酒一口吞下,道:“以小搏大,以弱勝強,謀定而動,避其鋒芒,一擊則退,鍥而不舍......從狼的戰鬥法則中,我們更應該理解領悟一些團隊作戰的精要!”
“這麼說,狼是很有智慧的動物啦?”葉浩將石退的酒杯斟滿。
石退微微一笑:“所謂智慧,在我看來,無非是生存之道。世上萬物,若存在,便有道。狼群所有的抉擇、判斷、智慧都是在每一場生死考驗中獲得的。
狼群橫渡雪原,朔風刮石,天地昏暗。它們總是一線而行,首尾相銜,身體最強壯的總是走在第一個,依次排隊,弱者、老者居後,當第一隻狼頂風支撐不下去,就會自動換至隊伍末位,恢複體力。本來排名第二的狼則義不容辭的頂上頭位,帶大家前行。就這樣交替有序,它們總能一隻不落的穿過惡劣的莽莽雪原:它們明白互持互助,才能生生不息的道理!”
“它們有智慧,有團隊,那它們會有情感嗎?”羅靈靈眨巴著俏麗的大眼睛道。
石退一怔,搖晃手中酒杯,盯著那蕩漾的波紋,半響,才道:“我給你們講個故事吧,這個故事是個姓鄧的老農戶告訴我的。
兩隻狼。他們在風雪中慢慢走著。他和她,他們是兩隻狼。他的個子很大,很結實,刀條耳,目光炯炯有神,牙齒堅硬有力。她則完全不一樣,她個子小巧,鼻頭黑黑的,眼睛始終潮潤著,有一種小南風般朦朧的霧氣,在一潭秋水之上懸浮著似的。他的風格是山的樣子,她的風格是水的樣子。
剛才因為她故意搗亂,有隻兔子在他們的麵前眼巴巴地跑掉了。
他是在她還是少年的時候就征服了她的。然後他們在一起相依為命,共同生活了整整9年。這期間,她曾一次次地把他從血氣衝天的戰場上拖下來,把傷痕累累昏迷不醒的他拖進荒僻的山洞裏,用舌頭舔他的傷口,舔淨他傷口的血跡把弓矢的箭頭或者凶猛的敵人的骨頭渣子清理幹淨,然後,從高坡上風也似的衝下去,去追捕獐獾,用嶂臍和獾油為他塗抹傷口。做完這一切後,她就在他的身邊臥下,整日整夜的,一動不動。
但是,更多的時候,是由他來看顧她的。他們得去無休無止地追逐自己的食物,得與同伴拚死拚活地爭奪地盤,得提防比自己強大的凶猛的對手的襲擊,還得隨時警惕來自人類的敵視。這真的很難,有時候他簡直累壞了。他總是傷痕累累,疲於應戰。
而她呢,卻象個不安分的惹事包,老是在天敵之外不斷地給他增添更多的麻煩。她太好奇而且有著過分的快樂的天性。她甚至以製造那些驚心動魄險象環聲的麻煩為樂事。他隻得不斷地與環境和強大的敵手抗爭。他怒氣衝天,一次又一次深入絕境,把她從厄運之中拯救出來。他在那個時候簡直就象一個威風凜凜的戰神,沒有任何對手可以扼製住他。
他的成功和榮譽也差不多全是由她創造出來的。沒有她的任性,他隻會是一隻普通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