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穀軒手腕一抖,將“巨缺”劍垂至身後,沉聲問道:“尊駕何人,擅闖我巨象山禁地,意欲何為?”
那錦衣少年緩緩站起,手斜搭在身旁一個等身的木匣之上:“林宗主何必多問,整個巨象山除了巨缺,也沒得任何東西值得我下這麼大功夫,親自跑這一趟了,今天我可以試試這巨缺之威,實是平生一大快事......”他俯身對這他那木匣溫柔的低語:“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哦!”說完此話,那黑黝黝的木匣,忽然葉綻花開,枝蔓橫生。
“春樹!”林穀軒瞳孔緊縮,與“巨缺”齊名的魂器神劍,他如何不識,麵前此人居然持有木蘭花穀萬物流李甘禪的“春樹”神劍,難道是他的唯一嫡子,乾土四公子之一李日升?
還不及林穀軒多想,那少年一拍木匣,匣蓋彈開,從中飛出繽紛落英,偶爾夾雜兩三隻喧鳥,一股讓人眼花繚亂的錦繡春色便撲麵而來。
“破!”林穀軒怒喝一聲,舉起手中巨缺一遞,一道劍影一頓一進,如一道黑色霹靂刺進著萬千的幻象之中,花敗枝折、風卷殘紅。隻見罡風激烈,廳中魚池的水更被激得淅淅瀝瀝的下起倒雨。一柄劍身雪白,其白如紙,其細如枝的長劍,在那少年手中終於現身。
那錦衣少年,嘴角微掀,輕輕道:“有意思”,點足一縱,捏著長劍的劍柄一抖,一劍化三劍,三劍化九劍,九劍化無窮,漫天劍光,華亮璀璨,鋪天蓋地的向林穀軒壓去。
林穀軒將左手中指食指一並,壓住右手脈門,運力禦劍,劍勢暴漲,“巨缺”的劍影在空中急旋,如一把圓扇打開,形成黑色的屏障。隻聽“叮叮咚咚”清脆的聲音如冰雹砸鐵,便把那漫天劍雨擋了個滴水不漏。
但饒是如此,明眼人一看,林穀軒竭盡全力,發須抖動;而那少年好整以暇,不慌不忙,就明白林穀軒的實力稍遜一籌,隻堪防禦,無力進攻,時間一長,隻怕有虞。這也是因為魂器必須有製器人或者和製器者有血脈相通者方能駕馭的緣故,當時能駕馭“巨缺”的唯有黃石的弟弟黃潤,和他女兒黃莊彥,能力如器宗宗主林穀軒,也不能完全發揮“巨缺”的神力。
江波見此,袍袖一展,一柄黑色的小刀便在手中展現,這正是他的防身靈器“黑鋒”,他大吼一聲:“宗主,我來助你!”咬牙運勁,其勢如風,便撲了過來。
黑光閃爍,那柄“黑鋒”竟然沒入了林穀軒的後背之中。
鮮血飛濺,劍光消散,“巨缺”當啷落地。林穀軒瞪大眼睛,退後幾步,盯著江波一臉不信。
江波臉皮抽搐,麵目猙獰,目光卻不敢和林穀軒相接。
那錦衣少年,咯咯輕笑,邁步上前,拾起地上的“巨缺”神劍道:“林宗主,忘了自我介紹,小子姓李,名日升。嗬嗬,背後插你這一刀的人,我也介紹下,他現在的身份可不再是你們什麼巨象山的十二尊者,而是我們九廟町的二殿主了。”
林穀軒盡餘力向江波吼道:“為什麼?”
江波雙頰肌肉跳動,低聲道:“我在巨象山,始終是個看門的,甚至所得的獎勵還不如那個才進山的弟子,石退,人這輩子,總要為自己考慮考慮!”
林穀軒眼前慢慢漆黑,他發現他錯了,時間隻是檢驗忠誠的標準之一,但絕不是唯一的,但如果被時間查出的忠誠一旦成色不足,其結果往往更讓人無法接受,難以承擔。
耳邊傳來李日生的笑聲:“林宗主,你放心去吧,巨缺這把劍,我就代你們好好保管,長江後浪推前浪,世上新人換舊人,你們巨象山風光了幾十年了,也該輪著我們木蘭花穀了,對不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