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就這點實力,也敢上巨象山撒野?”梁照兵用眼角掃掃地上被震斷的長箭,雖然兩度被挫,依舊覺得有必勝的把握,他將勁力體到十成,黑色長袍無風自擺,凡是裸露的皮膚,臉、脖子、手、胸膛都閃現金光,一蹬一縱,人又躍至半空,暴喝一聲,右手擊出,衣袖片片崩裂飛舞,手臂上宛如泛起層層鱗甲。一拳轟過去,氣旋爆響,空間也蕩出圈圈波動,這正是體宗三大絕技之“玉龍碎星拳”,也是梁照兵的成名絕技。
見得來勢凶猛,那黑衣人也慎重起來,總算長身站起,將弓執正,吸氣凝神,所在之處就如化成了這片空間的一個漩渦,所有的能量、精氣都往弓箭上聚集,黑衣人再一揚手,居然嗖嗖嗖的霎那射出六隻箭,支支發出嘯嚦之聲,猶如尖刺刮過鋼板。
一直在旁邊觀看的文蘭也忍不住心驚,這六支箭的勁道遠遠勝過剛才黑衣人發出的第一、二輪箭勢,甚至可以說超越了數倍,以她對梁照兵的了解,他這麼不留餘地的急速與這六支箭相撞交鋒,吃虧受傷怕是難免。於是雙手立結,“玄冰決”迅速發出,憑空在六箭前麵形成一麵冰障。
忽然聽得一聲霹靂弦驚,蒙麵人見文蘭插手,立即又急射一箭,居然後發先至,搶在冰障與六箭相觸之時,一箭擊中冰麵,碩大的冰盾瞬間炸裂開來,幾乎與此同時,六箭也穿過紛飛的冰粉銀屑,在炸響中破空而至,與梁照兵相交一處。
轟然巨響,門鍾涼亭的頂端被梁照兵一拳砸得四分五裂,撞山鍾也因梁倒柱歪,重重砸落地麵,發出滾滾轟鳴。那蒙麵黑衣人像一隻斷了線的風箏,飄飄然摔了出去,但落地時一個輕巧的折身,便穩穩站住。
梁照兵魁梧的身軀在煙塵裏慢慢顯現,一臉怒氣,肩上、大腿各中兩箭,箭羽猶在顫動,鮮血竟然慢慢的洇了出來。
此時,這蒙麵黑衣人才算第一次開口:“巨象山,倒也不過如此。我最恨和人相鬥時,有人幫忙插手,文宗主你既然已經出了招,且也接我一箭試試!”緩緩的抽出箭羽,搭於弓上,口中默念著什麼,其動作虔誠尊重,宛如再做一個古老的祭拜儀式。一時間,周遭殺氣大盛。
文蘭和梁照兵心下一緊,此人不知是何來頭,但麵對巨象山兩大宗主的抗衡,依舊輕鬆致傷一位,實力簡直深不可測,況且聽言語,甚至還留有餘力,前三次射箭姿勢快若急電,現在卻慢若蝸牛,必定是非同小可的全力之舉。當下文蘭、梁照兵也不敢答話,各自把元氣、內力提至極致,全神戒備。
弓慢慢張開,形同滿月,氣流奔襲,那一端的箭鏃上能量旋集,隱隱有了風雷之氣........忽然,隻聽“啪”的一聲脆響,弓折弦斷!一切驟止!
文蘭和梁照兵對望一眼,如釋重負。
黑衣人亦是一愣,隨即惱怒的將斷了的長弓往地上一擲,罵道:“不中用的玩意!”
“哈哈哈哈,九弟,這好歹是把法咒加持的法器,可真不是什麼破玩意,怪隻怪你氣力太大囉!”一個破鑼般的聲音響起,巨象山虛掩的山門被推開,兩個人迤邐走了出來。發聲之人拄著一根金色拐杖,駝背彎腰,一張橘子皮上的臉橫七豎八布滿刀痕,一笑起來,五官錯列,猙獰可怖。而他身後一人則身高九尺開外,瘦如竹竿,怕是一陣風去,腰身處就會齊齊折斷,可偏偏這瘦子手上斜握著一柄碩大的八角戰錘,目測至少得有兩百多斤,錘上居然有鮮血滴答而下。
文蘭盯著來人,瞳孔收縮,失聲道:“金駝子?!”
那拄拐駝背衝文蘭猙獰一笑:“哈哈,文宗主,當日九幽穀一別,已過去十幾年了,沒想到你還記得某家。來來來,我給你介紹下,”一指那箭力卓越的蒙麵人:“這是才加入我們九廟町的九殿主!”,再看看身後的瘦子:“這是我們七殿主,張大錘!”
“宗主”、“宗主”一道道身影也急速飛了過來,參加上方壇的一些修為較高的弟子也陸續趕回了巨象山,乍見山門此景,均是大驚,齊齊站在文蘭和梁照兵身後。
文蘭質問道:“金駝子,我們巨象山向來和你們九廟町井水不犯河水,如今你們打上山門,是何道理!”
金駝子仰天長歎:“哎,當年暗黑之域千絕峰一戰,我們九廟町慘敗與十三狼牙,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老九當場斃命。自此我們作鳥獸散,紛紛逃匿,忍辱苟活,殘存在世。九廟町所有的地盤也盡數被狼山瓜分。好在兩年前,有人收留我等,現已重新聚齊九殿之數,我們更欲重振往日聲威,報仇雪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