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陽朝露,幾片悄然落葉將一抹秋意抹濃。村落東角家的小小酒館內,白衣男子走到獨自飲酒的張華麵前,坐在了他的桌前。
張華醉眼微醺,放下已是空空如也的酒壇,靜靜看著白衣之客。
白衣男子開口道:“初晨映景,兄台獨飲美酒,可謂是性情中人。在下左右無事,想和兄台同飲幾杯。”
張華稍作思考,說道:“你是想跟我喝酒?”
白衣男子應道:“正是。”
“哈哈,好。”張華拍開一壇封酒,將桌上一大碗和一個酒杯倒滿,這動作頗為熟練,說道:“你喝這杯小的,我喝大的。”
白衣男子見此,說道;“且慢,店家再給來個大碗。”
“好!痛快!”
白衣男子將大碗倒滿,說道:“在下先幹為敬。”大口大口的酒水入喉,一股辛辣刺痛喉嚨,白衣男子奇道:“想不到這小小村落,竟有如此猛烈的好酒。”說完便悄悄動用仙法,調試內息,幾縷仙氣慢慢敷在喉嚨腸道之內,這才感覺稍適。
張華自是一碗飲盡,白衣男子開口道:“在下乃是一江湖劍客,近日剛剛出師,見兄台似也是用劍之人,不知所屬何派?”
張華自笑道:“我沒什麼門派,我就是村裏的青年而已。”
白衣男子雙眼閃過一絲陰鳩,又道:“兄台桌上放著這柄劍,劍不離身,乃是劍客的準則。”
張華又將酒倒滿,說道:“我不是什麼劍客,也沒有門派,我隻是一個在喝酒的人。”
白衣男子聞言,讚道:“妙哉,妙哉,兄台真乃高人。不知兄台有何心事,要借酒消愁。”
張華又是一碗烈酒入喉,自說道:“有一種痛,讓你隻想喝酒,喝完酒它才不會痛。”
白衣男子笑道:“兄台真乃高見,深得我心,在下敬你一碗。”
酒至半憨,晴日刺目,張華早已喝的趴在桌上睡著。白衣男子左手小拇指一指氣穿,將酒水全部逼出體外。白衣男子看向水影仙劍,伸手握住劍柄,想要拔出水影劍。
“大師兄,你在這裏。”一聲鶯鶯細語,身著翠綠衫子的梁念忻走了進來:“梁家自有百年好酒,想喝酒可以和下人們說。”
白衣男子聞言,將手撤回,看了看張華,又看了看梁念忻,並未開口。他在等,等梁念忻的一個借口,一個解釋。
梁念忻輕步走過來,說道:“大師兄,我有幾句話對你說。”說完伸手去扶坐在桌前的白衣男子。玉手還未碰到白衣男子,就覺空中已是寒冷之極。白衣男子自行站了起來,朝著門外走去。
村外,晴陽刺目,白衣男子站在樹蔭下,雙眼看向白雲,淡淡的說道:“水影在那個少年手裏,你為何不奪過來。”
梁念忻輕輕搖頭,說道:“還不是時機,那張華已盡得水道老人傳承,貿然取劍,隻怕那水道老人的仙籍難以到手。”
“所以,你就和他睡覺?”白衣男子聲音冰冷,細聽之下又帶著一股酸澀。
“我這麼做都是為了誰?歐陽金成!”梁念忻雙眼微紅,淚水一時如雨下。秋風襲來,翠綠衫子略顯單薄,欺雪白膚隱隱若現。
歐陽金成閉目陷入回憶之中,腦中閃過一幅幅畫麵,兒時的他身懷殺父之仇,上山求仙。在山上端茶倒水過了三年,才獲得修煉資格。堅韌的他刻苦練習,終於一步步走到今天大師兄的位置。當初的梁念忻還是他的小師妹,是他少年時代起,心裏就想守護一生的人。可是,如今這一切貌似都變了,在他眼裏,如今的梁念忻已不是當初的小師妹,而是個人盡可夫的biao子。歐陽金成恨,他恨梁念忻的善變,也恨師門裏那幾個老狐狸,他不相信任何人。他唯一能信任的,就是他手中的劍,這是一把好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