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繁穎看著我道:“你沒事兒吧!秦峰。”
我收拾了一下自己內心的情緒,把孟繁穎讓到剛才曲鈴和洋鬼瘋啃的長椅上,然後把書和報紙遞給她看,本來預備好的那封情書被我緊緊地攥在手心,都快攥出汗了。
孟繁穎看了會兒,然後和聊有關這次書的質量和版式的問題,說到這本書還有報紙,我總算找到了和她閑聊的突破口,老實說這本書的版式還算可以,印刷得也不錯,惟一不足的就是章裏的內容雜了些,因為時間的關係這些東拚西湊的玩藝兒跟醬八寶菜似的摻在一起,爺爺奶奶孫全有了,雜燴的東西不一定不好吃,但瞧著跟豬食似的總歸讓人不太舒服。
我把這些想法說給孟繁穎聽,她聽著我的這些胡謅不停地笑,這讓我暫時忘記了曲鈴和洋鬼帶給我的不快和傷害,我發覺孟繁穎的笑對我有種特殊的魔力,這種魔力跟小時候童話裏天上垂下的那根繩差不多,牽引著你向上爬,縱然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我有意把話話題引到了孟繁穎感興趣的宿命神鬼生死的問題上,我發覺她對這些東西特殊的關切,這讓我大有施展之機,為搏佳人青睞,我最近沒少研究佛道易經,淫五那裏“不恥下問”的事兒我也沒少幹,追問的時候還要挨他的貶斥和訛詐。
趁此機會我開始在她麵前大加賣賣,以上古的河圖洛書至王演周易,薑牙斬將封神,佛道生死輪回等,我估麼著凡是我這幾天看的記在腦裏的,我全都抖出來了,為了應付今天的場麵,我特意背熟了幾段老的《道德經》,老說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我順著這話漫不著邊的閑扯,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說了什麼,一邊說著這些無邊無沿的東西,我一邊卻有了一種悟道的意思,我有一種領悟,可能所有的思想家都是在說自己也不懂的胡謅八扯的東西才成了名,立了萬兒,他們就是這群滿嘴噴糞因此名揚千古,這麼說來我也有點思想家的意思了,這種想法讓我的思維愈加敏捷,扯起蛋來就更加的海闊天空。
事實上我有點借此機會泄憤的意思。為了剛才在曲鈴和洋鬼麵前的蒙受的“不白之屈”,我借此機會幾乎罵遍了這些跟我八靠挨不上邊的滿嘴噴糞的思想家,我感覺我挺不是東西的,他們早已作古千載,在棺材板靜養,跟我井水不犯河水,他們也沒有抱我孩跳井,我卻無緣無故地拿他們說事兒,以後有機會我得在他們墳頭散杯酒,燒張紙什麼的,但他們的墳墓現在好像都是物,上墳要花門票錢,因此這事兒隻能暫緩。
接下來的事兒就比較有趣了,我說神狐仙鬼的時候,孟繁穎在沉默,聽我胡謅八扯,到我肆無忌憚的辱及先聖之時,佳人便搗竿而起了,和我激頭掰臉的爭論,曆數先聖的功績,維護聖人的權威和尊嚴,而且辭鋒犀利,全改往日溫柔與淡然,我有時甚至被她的揄得往嗓眼塞土垃坷似的。
我心暗叫這個丫頭不是一般戰士!我估計她沒準就是我嬉罵的老棺材板們的後裔,要不然她不會對我這麼激動,這麼憤然,跟我刨了她祖墳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