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密林,鬼魅縱橫。
“爹!爹……,我們幹嗎要跑啊?”
“虎生!乖!別說話!”拉扯著虎生的小手,劉誌剛臉色蒼白,卻還是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你不是一直想去偃師城看看嗎?爹最近修為突破,便帶你去逛一逛,可好?”
“偃師城?好啊!好啊!可是……家裏不是還有客人嗎?還有先生那裏,我還沒請假呢!先生該生氣了……”
“客人?隻希望不是催命鬼才好……”
緊咬鋼牙,劉誌剛帶著虎生朝著偃師城疾馳而去。
然則夜場夢多,怕什麼來什麼。
猛然一聲呼嘯聲響徹密林,劉誌剛渾身一顫,陡然刹住身形,將虎生護在身後,不敢妄動。
一時間,反倒是虎生兩眼炯炯有神,絲毫不露怯色。
月輝灑落,將密林映照得斑駁陸離。
接著朦朧月色,劉誌剛就見一頭渾身雪白的碩大猛虎,踩著悠閑的步伐,走出了灌木叢。
一雙如銅鈴似得眼珠子,緊盯著劉誌剛,或者說,是被劉誌剛護在身後的虎生!
四階妖獸——月白王虎!
那一瞬間,劉誌剛隻覺得渾身發顫,腦海中卻異常清醒,甚至暗自苦笑:躲了七年,最終還是躲不過嗎?
最終,還是要葬身虎腹嗎?
難道這就是我劉誌剛的宿命?
我也就罷了,可是虎生……
不!就算拚著一死,也絕對要保護虎生的安全!
一念及此,將虎生推開少許,劉誌剛身上湧起一股強大的真氣,與此同時,劉誌剛頭也不回的囑咐虎生。
“虎生!快跑!跑的越遠越好!”
“爹!我不跑!我要和你去偃師城!”
“聽話!快跑!”
一聲怒吼,劉誌剛閃身撲向了對麵那頭月白王虎。
四階的月白王虎,實打實的金丹妖獸,別說是劉誌剛這等築基期頂階修士了,便是金丹初階修士,也是凶多吉少。
果不其然,才不過三個回合,劉誌剛就岌岌可危。
便在這時,留在原地的虎生睚眥欲裂,陡然大吼一聲。
正在和月白王虎死鬥的劉誌剛固然是大驚失色,便是那頭將劉誌剛玩弄於鼓掌之間的月白王虎,也是微微一愣。
下一刻,便有一個嬌小的拳頭,伸到了月白王虎的鼻子前。
看似輕輕地一拳,正中月白王虎的鼻尖。
砰的一聲輕響,月白王虎碩大的身軀渾身一僵,而後整個彈跳起來,兩隻大爪子捧著鼻子,哀嚎連連。
便仿佛,那一拳讓它吃盡了苦頭……
“虎生!”
一身浴血的劉誌剛看著出現在自己身邊的虎生,大吼一聲之後,不退反進,手底更是飛出一道劍光,絞殺向了那頭月白王虎的眼眸——他倒是沒奢望能一劍殺敵,甚至連能否擊傷那頭大老虎都沒把握。不想那月白王虎叫得淒慘,倒也不像是假的,劉誌剛這本來傷不到月白王虎的一劍,橫切開了月白王虎那對拳頭大小的眼珠子,一箭雙雕,一石二鳥。
月白王虎的慘叫聲,越發的淒厲,更是在地上翻騰顛仆,雙眼中血水飛濺,染紅了雪白的發毛……
錯愕過後,劉誌剛召回了自己的飛劍,拉扯著虎生,便想趁著月白王虎雙目不能視物之際,逃之夭夭。
不想今晚,注定是——夜長夢多!
劉誌剛彎腰背起虎生,才要逃離那月白王虎的魔爪,卻不想一陣罡風過處,將父子倆困在了方寸之間。
麵對著那重真元罩,劉誌剛麵如死灰。
真元!
唯有金丹修士,才可能擁有真元!
來者若是那肖前輩,就算他惱怒於自己的不告而別,虎生的安危總還有些保障,可若是其他人的話……
就在劉誌剛胡思亂想間,一個聲音響徹全場。
“卑劣的築基期小修,安敢傷本座座駕?”
言罷,一道身影出現在了真元罩外側。
月光下,那人身材矮小,五官醜鄙,正惡狠狠的瞪視著劉誌剛,目光掃試過虎生時,陡然一愣。
此時的虎生,正惡狠狠地瞪視著那金丹修士。
“好狠辣的眼神!”緊盯著虎生的一雙虎目,那矮子雙目生寒,言辭冷峻:“今日若不殺你,來日必成禍患!”
“前輩!前輩息怒!前輩饒命!”七尺男兒劉誌剛,竟是撲通一聲跪倒在那矮子麵前,連連磕頭求饒:“一切都是晚輩不開眼,衝撞了前輩的座駕!還請前輩放過這孩子!”
“你?你自然是要死的!這孩子嘛……”
那矮子,看也不看劉誌剛,屈指一彈,便將那個渾圓的真元罩切成了兩半,一半繼續圍困著劉誌剛,一半真元罩則包裹著虎生,將之送到了那頭平息下來的月白王虎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