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太不願見到府中的殺夫仇人,而又不能將他趕出去。嘉懿公主命人在將軍墓旁臨時搭建了一座草廬,早早搬了進去,隻等著陵墓旁念辰閣落成。
於是時府裏下人又遣散了一批。
原本中等格局的時府越發顯得空蕩起來。
那句“如果,時良辰與你有殺生之仇呢?”,就像埋在了時蘊的心中,要破土而出。
明明不願相信這麼荒唐的話,可是直覺裏認定了北傾雲不會騙她。
洗劍亭裏,時蘊執酒孤飲。
洗劍亭外,荷花映日別樣紅。
似乎有什麼影像一閃而過:模糊的女孩兒掛在模糊的男人身上在撒嬌。
時蘊搖搖頭,醉了吧。
又飲一杯酒。
眼前似乎晃過少女對男人怒目的樣子,模糊的輪廓,清晰的眸子。
醉了醉了。
時蘊晃晃悠悠的站起來,衣袖掃落酒壺,灑落一地酒水,濁酒醇香。
猛然間腳步不穩,像前跌去,落入一個溫和的懷抱。
時蘊抬起迷蒙的眸子:“你,是誰?”
那人道:“才一日不見,便忘了你未婚夫了!”
時蘊道:“我未婚夫在那裏!”
說著手指遙指北傾雲住的地方。
那人打橫把她抱起,要往她的閣樓裏走:“你要是肯認他,也不會在這裏醉成隻貓了!”
時蘊把頭靠在他懷中:“陛下都不能反駁他,還有什麼辦法呢?”
“有我呢,擔心什麼!”低頭一瞧,懷中的女子已經睡熟,也不知聽到他的話沒有。
得,他是為讓她請吃飯而來。
來了卻是要伺候醉貓。
時蘊的睡像可真不好,一點大家閨秀的矜持也沒有,胡亂的埋在被子裏,唯搭出一條腿兒在被子外麵,露出白皙纖巧的足。
錦榮看著那隻腳,紅了耳朵尖。
倏而又怒了:這般睡姿,幸虧女子的閨房外人入不得,可也叫丫頭們看了去!
下手極是粗魯,觸及腳踝時又不自覺的收斂的力氣,帶著怒氣把她的腳和腿兒塞進被子裏。這一下又不小心觸碰到了時蘊不知哪裏的肌膚,溫華細膩的肌膚在指尖一觸即過,癢從指尖傳到心間,一陣灼熱燒上臉頰,滾向小腹。
不自然的瞥開了眼。
又不自在的看了回去。
臉悶在被子裏,是要被悶死麼!
粗魯的把她的臉從被子裏撥出來,因為呼吸不暢,她的臉染著一層紅霞。
錦榮一瞬不瞬的看著,心跳的很快,那是過去被許多各式優秀女子圍著纏著而從未有過的感覺。
這一刻,突然明白天命的強大!
就像,她輕易答應嫁給他。
就像,他輕易為她心跳加速。
——這刻,除了給予天命妻子的尊重外,他要把她寵在心尖。
他想看她心裏眼裏都是他的樣子。
手指柔柔的拂過她的眉眼,錦榮眼裏閃過寵溺的光。
心中一片堅定,有些事情要加快解決速度了,不要給她帶來一絲一毫的不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