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蘊彎起一抹笑意:“何以見得北太子所說都是真的呢?我與太子隻是陌生人罷了。”
“你肩頭有一隻指甲大小的火鳳胎記。”
時蘊沉默,堅持道:“或是我曾經哪個丫頭泄露的,這說明不了什麼。”
北傾雲見她並未否認,眉眼都彎出了笑意:“全大陸僅此一隻,你的血脈,我的精血,生成的至純真鳳印記。”
“哦?”在時蘊看來,那隻是一隻平常胎記罷了。但看在北傾雲如此執著的份上,倒是有心聽聽他會編出怎樣的故事了。
“你生於北國,父親是北國的定國公裴尋,十六年前,南國一路攻打到北國國都之外,情勢十分危急,我父皇不得不重用讓他忌憚不已的定國公裴尋。畢竟,國之不存,死守皇權還有何用。你父親的確是大將之才,愣是借助都城城防,用兩萬禦林軍將十萬南國軍磨的隻剩一萬人!”
“那時南國軍隊統帥是南國的嘯勇將軍,時城。時城出發前立過軍令狀,不破北國國都勢不還。”說到這裏,北傾雲的眸子染上憤怒的紅色,“兩國交戰,成王敗寇,若他正當攻打,我北國便是敗了亦無話可說!然,他竟然給我都城護城河裏投毒,軍士,百姓紛紛中毒,身體疲軟毫無抵抗之力,眼睜睜看著城門被攻城車給撞破!你父親,裴尋將軍在破城之時,與城門共亡,屍骨無存!”
“當敵軍氣勢洶洶攻打到皇宮門前時,父皇在宮牆上中箭昏迷,皇宮一片混亂,宮女太監各自忙著奔逃。你母親安平公主懷胎八月,驚嚇早產,卻無產婆接生。是我,那時五歲,一點點把你從你母親腹中拉出來。”
“卻不想,我被敵軍一槍刺中胸膛,血噴灑在你被長槍擦破的傷口上。刹那,金光滿天,百鳥齊鳴,百花齊放。就這時,皇宮中的混亂似乎定格,璃允國師大人立於皇宮之上,道:真鳳臨世,天命祥和。”
“於是南國之軍不得不撤出北國都城。而萬萬沒料到的是,時城竟然敢偷走你!這十六年,北國一點點奪回領土的同時,更是花費更多人與物在尋找你。而我的太子之位,亦是因為與你定有指腹婚約。十三年才找到你,才知道,時城竟然把你給了他外室所養的私生子時良辰那裏!所幸,他還來不及告訴時良辰你的身份。”
“所以才有我來南國選妃的事情。本來等你及笄,就把你迎回北國,做我的太子妃。而偏偏,你對時良辰竟然生了愛慕之情,所以才有了這場戰爭。”
北傾雲看著時蘊,道:“蘊兒,你是北國的鳳女,尊貴更甚帝皇,你姓裴。時城與你有亡國滅家之仇,你養父時良辰亦並非不知情!”
時蘊沉默。
哪怕是她尚且不曾聽說十六年前的事情,也知道涉及到國師,在璃允大陸上還無人敢說謊。
然而,那個養了她十六年的人,即便她記不起往事仍然覺得親切的人,為了她委屈心愛女子的養父……是她的仇人,她難以接受。
良久,時蘊才說:“我需要時間。”
無論如何,也不能憑借北傾雲的一麵之詞便深信不疑。
北傾雲也不再多說,告辭離去。
時蘊的心亂了。
修煉時岔了氣,術氣逆行於筋脈中,險些廢了根基。
《混沌決》忍不住道:“何須糾結,你心中覺得誰親,誰便是你親人!什麼又仇又親的,弄那麼複雜做什麼!一心修煉才是正經。”
時蘊聽後,若醍醐灌頂,笑道:“對呀!北國因為我而未滅國,也算圓了定國公夫婦的夢想,便是我還了他夫妻二人生育之恩。爹爹哪怕知情,可這十六年待我的心意沒有半分虛假,就是我的親人!”
“可不是!你看你連喊一聲爹娘都不願意,先前還糾結個鬼,是不是傻。”
“有這麼鄙視你主人的嗎?”要是《混沌決》長一張臉,時蘊估計她都可以看見它翻白眼兒了。
“不過話雖如此,二呀,我還是要將當年真相弄清楚才行。”
“誰叫二?本小爺有名字的,本小爺叫混混!”
《混沌決》氣急敗壞的跟著道。
時蘊一個忍不住噴笑出來:“混混?街頭那個?還不如叫二呢!”
《混沌決》畢竟讀取不到時蘊的記憶,而在璃允大陸街頭上不務正業的人稱為地痞,因而茫然的不知時蘊所雲:“混混是前主人給小爺取的。他說小爺是《混沌決》其二,也應當比《混沌決》其一厲害,所以就給小爺起名混混!你那二呀多難聽!”
聽罷,時蘊又笑了,這混沌的混與混混的混能一樣麼,明顯是被它前主人忽悠了麼!
“混混呀,你說你是其二,其一是什麼?”
“一本神棍術決。哼!”
一聽它這傲嬌的口氣,便知它要差其一一籌了,又打趣的問道:“那你是什麼術決呢?不會是魔王術決吧?”
“哼哼,本小爺才不是魔王那麼低級的術決,等你修煉大成,就是這世間唯一的魔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