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輕初雲目光緊鎖著莫流暄的身影,避開兩軍交鋒,讓北辰主動撤兵保存實力,這已是她眼下唯一能做的了。
莫流暄暗自思?了一會兒,道:“的確是一個釜底抽薪的辦法,既能避免兩軍正麵交鋒減少傷亡,又能讓北辰主動退兵,不過......”
莫流暄唇角微微上揚,勾起一絲冷意,他自是知道輕初雲所謀,隻是此番他卻不能如她所願了。
他微微側頭,話鋒陡轉道:“北辰屢次犯我邊境,主動挑起兩朝事端,此番若不正迎擊到當真叫他欺我南朝無人了!”
聞言,輕初雲心中一緊,忙道:“相爺,北辰剛剛得了熒城,氣勢正盛,何必避其鋒芒……”
“本相主意已定!”莫流暄打斷了輕初雲的話,說著回身沉靜地看向解無憂和蕭彧,“解無憂、蕭彧聽命!”
“是!”解無憂和蕭彧肅然道。
“解無憂,本相命你帶一隊人馬借道臨池自左麵夾擊,蕭彧你則帶一隊人馬繞道蒙山從右麵夾擊,本相會親率一隊人馬自後麵包抄,阻其退路。後日午時各軍務必感到雍州城外待命,形成合圍之勢,如有延誤軍法論處!”
“屬下領命!”
見莫流暄如此決絕,輕初雲眸光微沉,心中莫名堵得慌,看來此次莫流暄是鐵了心要北辰數年內再不能南下,奈何眼下自己什麼也做不了,她真後悔那日便不該聽阿爹的話繼續留在南朝,否則事情或不至如此……
莫流暄斜倚在軟榻上,一手支著頭半斂著眸子將輕初雲的神色盡收眼底,一絲煩悶浮上心頭,他有些疲憊的揉著眉心,朝輕初雲擺了擺手道:“本相累了,退下吧!”
輕初雲回過神來,見莫流暄一臉倦意的輕頜著眼瞼,卸下堅毅的他看上去單薄了不少,不知為何心中竟有種難以名狀的情愫。
輕初雲凝眉想了一會兒,終是輕輕一歎,轉身取了一旁的披風小心翼翼地為莫流暄披上方才轉身離去,走的時候還特意放輕了腳步。
待輕初雲出了營帳,莫流暄才緩緩睜開眼睛,看著身上的披風,幽深的眸中複雜難辨。
輕初雲若有所思的走著,聽著不遠處將士拔營的嘈雜聲心中煩躁不已,突然身前一暗,輕初雲精神一震猛然的抬起頭,隻見一將士打扮的人擋在了她麵前。那人背對著光,輕初雲看不清相貌,但那身形卻讓輕初雲覺得有幾分熟悉。
“請問你是......”輕初雲本能的警惕道。
“主子!”來人放低了聲音道。
這低沉冷峻的聲音輕初雲是再熟悉不過了,“流風!”
輕初雲著實又驚又喜,她下意識的看了看四周,壓低了聲音道:“回營帳再說!”
流風默然的點了點頭,確認四下無人注意後方才跟了過去。
“你不在玉都留意朝堂的動向來這裏做什麼?”營帳中,輕初雲逆光看著流風,神情晦莫難辨。
流風似乎早已習慣,平靜的對著她的眸子道,“玉都的事已經安排好了,主子不必掛心!”
輕初雲沉默了一會兒,歎道:“罷了,眼下我正好有件緊急的事要差你去辦。”
“莫流暄要出手了?”流風正色道。
輕初雲點了點頭,“莫流暄兵分三路,後日午時在雍州城外待命,解無憂和蕭彧已經在調兵了。”
“三路開進,是要做合圍之勢!”流風沉聲道:“一旦勢成則我軍危矣。”
輕初雲點了點頭,“事不宜遲我這就修書,你即刻送去雍州。莫流暄援軍將至的消息一到,雍州必定會死守,久戰對我軍不利,所以務必讓此次領軍的將領在援軍到達之前先撤回熒都。”
看著輕初雲神情冷峻的樣子流風微微一怔,仿佛又回到了以前與她在軍中的日子。
“怎麼了?”見流風不說話,輕初雲擰眉問道。
流風默了半晌,意味深長道:“主子……已經想好了嗎?”
“什麼?”
流風抬眼看向輕初雲,眼中浮起一絲心疼,他們自幼便一起長大,他知道為了那個人她放棄自我走得有多辛苦。到了南朝,看著她一點點改變,他曾以為她終於可以做回自己,卻不曾想上天似乎並沒有給她選擇……
他接過信件自嘲的揚起嘴角,他們都不過是別人手中的棋子,何談自我!
流風悄然斂去神色,凜然道:“屬下這就啟程,定會搶在他們之前將密函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