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在兄弟感情上一鳴並不模糊,但在一鳴和劉梓欣的感情生活中,讓一鳴趕到的太多的痛楚,而這些痛楚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一鳴的神經,一鳴會時常想起幾年前那個夜晚,被稱為自己所愛之人的劉梓欣乘著火車在夜色中悄然駛出站台,麵對車窗外的一鳴,劉梓欣沒有太多留戀的頭也不回,隻留下一鳴躲在一個她看不到的地方靜靜的看著她,看著她的列車緩緩的駛出站台,駛向那個未知的世界。從此,天各一方……
一鳴和劉梓欣起初並沒有太多的接觸,一鳴經常會在內存還算充足的腦袋裏搜索著任何有關梓欣的那些細枝末節,甚至點點滴滴。一鳴還能記起來,梓欣,就是那個在軍訓時候闖進來那個遲到並且振振有詞的女孩,那個女孩在闖進方陣的時候,一鳴那不經意的一瞥,懷有無比鄙視的心情,但是這個時候,梓欣卻闖了進來。正是這一闖,梓欣闖進了一鳴的心裏。一鳴經常會在驕陽下站軍姿的時候專注的看著這個女孩的背影,腦中浮現的,卻是那種模糊的不可捉摸的影像。
大學的愛情,也許並沒有那種神聖,在這個素食主義快餐文化的熏陶下,在真真實實的現實誘惑下,很多人會選擇在畢業或是畢業前夕選擇結束這段似乎荒唐的感情,這無可厚非的讓畢業離別增添了一份愁緒,天各一方的感情根本經不起任何折騰。一件小的事情甚至微乎其微的事情,也成為畢分族的一個理由。很久以前在一鳴和朝陽在校園裏麵閑逛的時候,一鳴看到馬路上這些親親我我的情侶們都會報以一種不屑的態度,甚至有時會和朝陽一起抨擊這個狗血的大學,作為一個研究型學術的聚集地為何會有這麼多事情每天都在發生,為什麼好多長得不怎麼樣的男生懷裏都會抱著一個漂亮的女生,每每和朝陽說到這些,一鳴和朝陽都會產生好菜都讓豬拱了的想法。然而社會就是這樣,你不能對這個社會抱有太大的希望,因為有些時候你也會變成其中一員,你無法改變生活的時候,你就需要,適應生活。
起初的那個闖進一鳴生活的女孩在一鳴渾渾噩噩過著生活的時候,開始慢慢的變淡,盡管在上課的時候一鳴會時不時的偷偷的瞄上一眼坐在前麵的梓欣,但這種類似於單相思的好感卻始終無處發泄。一鳴會在晚上沒事的時候走到自習室,隨意的翻開書本靜靜地閱讀,在角落裏,始終坐著的是梓欣,那個破爛不堪的教室,也許你在進門的時候會被角落的梓欣吸引,永遠是一副專心的樣子。閑來無事的時候,一鳴會在教室裏麵晃晃蕩蕩,和其他同學聊天,當然也包括梓欣。從一鳴在與梓欣的聊天中,一鳴發現,這個女孩有著不同於其他人的那種感覺。說是感覺,這個東西始終沒有辦法琢磨,因為有的時候我們會一往情深的將感情寄托在這種感覺之上,也會一如既往的將這種感覺在自己心裏牢牢的生根發芽。而這時的一鳴發現,梓欣不同於別的地方僅僅在於她很幹淨。這種幹淨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那種幹淨,從梓欣的眼睛中,一鳴似乎可以看到一些希望存在的地方,那個水靈靈的靈動的雙眸時不時的會閃現出一絲別人未曾發覺的美麗。也許有人會說,眼睛是心靈的一扇窗戶,那麼對什麼事情都報以好奇的一鳴絕對隻是精明的常客,因為他的眼睛裏寫滿了圓滑,寫滿了小聰明。正是這雙眼睛吸引了一鳴,一鳴有時會幻想,如果有一天,梓欣能夠和自己坐在陽台上,欣賞夜晚滿天星空也許會是一件浪漫的事情。這種交談,慢慢的開始變成常態,沒事的時候一鳴就會坐在梓欣的身邊,靜靜地看著她在畫滿標記的樹種摘抄出筆記,幹淨的筆記。
如果非要說愛情在什麼時候最美麗,一鳴也許會說,是在剛開始的時候或者準確的說是在情愫產生卻處在曖昧的階段。那種想要得到卻不能得到的感覺也許會讓你真身難忘。在這個朦朧的時刻,你眼中所有的東西都是美好的,甚至是完美無缺的,你完全屏蔽掉了所有一切不好的東西而選擇那些看的見得或是感覺的到的東西彌補著不能得到的那些遺憾。也許那個時候,如果有人讓步,就會掉進感情的漩渦。一鳴不知道梓欣是如何一種狀態,隻是一鳴清楚的記得,那個時候連瑟瑟的北風也變得溫和起來。
這種感覺折磨著一鳴的神經,讓他不能享受到本該有的快樂,但是這種略帶有幸福的感覺也讓一鳴在矛盾中融化自己。有時候,一鳴會趁梓欣不注意的時候,偷偷的往她書包裏塞上一個橘子,有時候會是一個蘋果,而一鳴和梓欣對這個都保持著沉默。也許剛剛掉進選我的一鳴在還沒來得及呼吸的時候已經忘卻了曾經和朝陽說過的那些話,也許會在夜深人靜輾轉反側的時候靜靜思考著關於梓欣,關於他們的未來。而這些都隻是枉然,因為一切似乎正在開始,而這一切也似乎沒有開始。
那是一個很冷的夜晚,晉北的大風呼呼的吹起,夾雜著砂礫的狂風在經過所有建築物的時候都會發出簌簌的聲音,如果一個人走在這種狂風飛舞,肅殺的天氣中會感到背後的一絲涼意。一鳴和朝陽正在宿舍拿著五子棋擺著龍門陣,兩個人正殺得不亦樂乎的時候,短信響起,一鳴正處在下風,不耐煩的翻開短信一看,立馬將朝陽的大好棋局丟在一邊,不由分說的穿上衣服走了出去,留下一臉茫然地朝陽。對於這些,一名還沒有跟朝陽說過,朝陽盡管不問,但是有些時候會不經意的問上一鳴一句,是不是最近搞對象了,連水都不打了,一鳴剛開始對這些問題感覺沒辦法回答,說是交女朋友吧現在卻不是,說是沒有交吧卻又感覺像,這種奇特的感覺交雜起來,讓一鳴的回答吞吞吐吐。走在路上,一鳴設想著無數的可能,一鳴總是這樣,有些時候總會在事情還沒開始的時候將所有的可能設想一遍,然後才能平心靜氣的麵對各種突發的事情。
就在反反複複的心裏糾結中,在那一串讓一鳴感覺的血脈賁張的短信中,一鳴迷失了自己。“我一個人在教室,外麵的風好大,你過來吧,我有點害怕……”22個字,四個標點符號一鳴在這個22個字的幻想中飄來飄去,像一張紙張,徜徉在不規則的風中。
一鳴就是在這種狀態下走進那個破舊的教室,在教室的固定位置,梓欣在牆角張望著窗外,並沒有注意一鳴,一鳴悄悄的走了過去,壓低聲音說到:“教室裏明明還有人。”梓欣這個時候轉過頭來,感到抱歉的像蒙奇奇一樣吐了吐舌頭,同時將腦袋往下縮了一縮。“就是,感覺有點害怕……”梓欣說到。一鳴這是也不便說什麼,因為說太多反而讓自己變得被動。便開始幫梓欣收拾起桌上的書籍和筆記,在手機的時候,一鳴在梓欣工整的筆記中發現了這麼一行字——今天晚上他會不會來?一鳴來了,是抱著無數敢於肯定以及不敢麵對的別扭的心態來的。也許當一鳴沒有看到這行自己的時候,一鳴會以一種謹慎的態度麵對這個突然到來的邀請,而這行筆記讓一鳴頓時心裏突然很安靜。一鳴想做的就是突然跑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好好的吼上幾嗓子,這不是那種壓抑,而是高興。但是這種高興一鳴知道必須壓製住,感情上的事情很多時候誰先伸出手就已經輸了,這種觀念在一鳴腦海中已經根深蒂固。而這些在以後的他和梓欣的感情生活中再一次證明了這個看起來經不起任何推敲的東西。
一鳴和梓欣走在昏暗的小路上,那條彎彎曲曲的羊腸小道上布滿了石子拚湊的各種圖案,而這一段小路讓一鳴很長時間不能夠忘記。就在畢業後的一年,一鳴回到這條小路上重新走了起來,這條小路也許在別人看來無所謂長短,無所謂彎曲,也無所謂布滿石頭的美麗圖案,重要的在於它生生的將一個花園分開兩半,為急急趕路的學生提供了方便。梓欣住在學校的東區,而一鳴住在西區,東區與西區的距離大約有五百米,一鳴知道現在也很難想象為什麼會在這條路上一走就是四年……
兩個人並排走著,盡管狂風刮著,兩個人都竭盡全力的將腦袋縮進羽絨服的帽子裏麵,但是彼此心中的安靜以及安靜創造的肅殺的氣氛讓一鳴感覺的很不舒服。“你元旦回不回家?”一鳴問道,“不回去了,學校的事情多,過了元旦還有一兩個月就寒假了,我還要把筆記補起來。”“哦,我想回家轉轉,感覺好長時間沒有回去了”,一鳴其實知道這是他實在沒有話才從生硬的腦海詞彙中翻出來救急用的,這個場合為了避免尷尬,正巧拉了出來直接用上,對於元旦到底回不回家,一鳴甚至還沒有想過。兩個人走在擁擠的小路上,偶然會觸碰到對方的身體,但是無論一鳴還是梓欣都以最快的速度向著相反的方向走起,然後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有發生。接下來又是沉默,在後來一鳴很難想象盡管是個陌生人一鳴也會和他聊個半熟,這個在自己身邊也不算陌生的人為什麼會變得比陌生人還要陌生。
將梓欣安全的送回宿舍,一鳴在回自己宿舍的路上慢慢琢磨著今晚關於梓欣的一言一行,一個微小的動作,包括那漫長的路上兩個人的沉默。梓欣為何給我發了短信卻在和她一起走的時候沉默?為何兩個人碰到的時候不能像電影裏麵順其自然的牽手而是都可以的躲避?一連串的問題折磨的一鳴在路上早已將剛出來時的好心情丟了大半。在剛剛麵對愛情的時候,一鳴和梓欣都顯得經驗不足,這不僅僅是他們兩個的問題,沒有愛情的我們都希望愛情快快的到來,然而在就要叩開愛情這個神聖的大門時,我們寧願選擇悄悄的掀起,像一個小孩打開許願瓶那樣小心,我們在還沒有開始的時候就害怕了失去,其實我們不知道現在我們卻什麼都沒有……
回到宿舍,朝陽看見一鳴回來,興衝衝的衝過來。“我說哥們,你是不是搞對象了,搞對象也跟我說一下唄,讓我去給你把把關。”一鳴這個時候才想起來走時還沒下完的五子棋,便岔開話題說來來來咱們把剩下的五子棋繼續下完。盡管在很多事情處理上都喜歡高調,但這次麵對無法預判的未來他還不能給任何人任何信息,包括自己。
這麼短暫的一次另類約會讓一鳴很長時間沒有辦法開懷起來,因為梓欣給予一鳴的是一些不確定的信息,盡管在一鳴看來事情的發展還沒有到那種自己預想的位置,但是一些時候的焦躁代替了理性。愛情有的時候讓人無法理解,有時候你很難想到這種戀愛前的曖昧帶給你的是什麼,也許是一條陽光大道也許會給你以後的感情生活帶來一些負麵的影響。拋開這些不說,一鳴更喜歡直來直去式的愛情,我如果愛你我如果喜歡你我就大膽的表達出來,我如果不愛你我會以同樣的方式拒絕你,無論多麼決絕,多麼的不近人情,但是這個界限一鳴分的很清楚,清楚到每一條線索梳理都會用紙張記錄下來。那個曾經在高中時代的被一鳴拒絕過的女孩早已經在一鳴和梓欣之間的發展中沒了蹤影,有時盡管會在校園中碰到,但是一鳴還是選擇禮貌性的回避,有些東西我們在前進的時候就需要選擇去遺忘,也許更多的時候我們會選擇用一個更新的東西去取代,而那個曾經追過一鳴的女孩早已經被一鳴與梓欣之間的發展丟在了天涯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