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高燒來回折騰了幾天,反複發作了好幾回才漸漸褪了下去。
“沛月……”肆長意雖然退了燒身體還是虛弱無力,用了午膳在軟榻上小憩後稍微精神了些。
“小姐,沛月家中有事,半個時辰前被劉奶娘帶出府了。”俏生生的聲音和沛月的軟糯單純不同,粉嫩的衣裙十分惹眼:“奴婢給您倒點水。”
潤了喉,冰涼的手貪婪的撫摸著杯身的一絲溫熱。
肆長意盯了那張稚嫩忐忑的臉龐許久,才拖著音調說道:“雲想?”
雲想是二等丫鬟一直在外間伺候,沒想到肆長意竟然知道她,不由得驚喜的瞪大了眼睛諂笑:“奴婢正是雲想,大小姐真是好記性,奴婢受寵若驚。”
雲想……自從沛月去世,這個小丫頭就被她提成了大丫鬟,跟了她十餘年。
機靈是機靈,可惜口腹蜜劍,最後爬上墨謹行的床不說,竟敢借著宋泠月的勢頭對她折辱陷害。
“嘴巴真甜。”肆長意捧著茶杯悠悠說道:“以後就……”
“長意!哎呀,你別攔著我。”
“宋姑娘,大小姐休息著呢,您不能進。”
“長意是我表妹,我為啥不能進啊。我是來探病的,哎呀!”
“您容我稟告一聲,否則小姐怪罪下來……”
“怪罪下來我擔著還不成!長意,表姐來啦!”
兩道人影扭在一起闖進了門,刺骨的寒風直撲了進來,寒氣激的肆長意渾身一抖。
“大小姐……”
“你看,表妹這不醒著呢嗎,你這小丫頭真調皮。”
下意識握緊杯身,那拍著胸脯壓驚的裹著寒梅大氅的清秀女子與那彩蝶宮裝的女子慢慢重疊。
宋泠月!
“本來是不想醒的,誰知道外頭跟炸了鍋似的。”肆長意冷冷的打斷了宋泠月的賣俏,沒有像以往一樣給她留麵子。
“咳咳。”宋泠月抓抓頭發撒嬌似的吐著舌頭表示不好意思:“我這不是著急來看望你嗎,你以前都不會介意這點小事的啊。”
不介意這點小事?
宋泠月的父親與爹是世交,爹可憐她父母雙亡,繼母刻薄與她,才將這個孤女接入家中,怕別人瞧不起她就給了她一個表小姐的名頭。
小時候倒也罷了,這幾年越發無視禮法,目中無人。
平日看在自小長大的情分也就罷了,現在看到她嬌憨的樣子肆長意更加氣不打一處來,想想前生的屈辱,表情越來越僵硬。
“大小姐,奴婢無能沒有攔住宋姑娘。”
看門的小姑娘見肆長意不聲不響心裏直打鼓,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連忙認錯。
宋泠月更加著急了,將拎著的籃子放在地上,使勁抻著跪地的小丫鬟:“啊呀你快起來啊。女兒膝下有黃金,幹嘛跪下啊!所有人都一樣平等的,沒有什麼誰要給你跪下的!”
小丫鬟被這麼一拉更慌了,緊張的看著肆長意的表情。
“表妹,這不是她的錯!你就饒了她這一回吧!你要罰就罰我吧!”宋泠月氣鼓鼓的暗罵小丫鬟自甘墮落,大義凜然的擋在她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