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黃的輕紗,在無風的寢宮裏,也因為寢宮內炭火烘烤的熱氣,無風自動。燈火通明的寢宮,花非花走向中央處的龍床。
那是這個身體的父親,可是,花非花的心情卻是一樣的,說不清楚,卻想要靠近,去看他。
所以,看到那張在龍床上的中年麵孔時,花非花忍不住一種衝動,這是親生父親?雖是是中年,卻滄桑似老年,他甚至麵無血色,花非花甚至感覺不到他在呼吸,難道已經死了麼?
隻是剛這麼想了下,昌朔似乎感覺到什麼,他睜開眼,渾濁的眼珠中倒影著花非花的身影。
花非花立在那裏,有些不知所措。
“長門…長門…你來接朕了麼?”他說,聲音啞然無力,目光中卻瑩動光彩。
他究竟多愛長門呢?花非花不知道,她隻知道,麵前這個最親的陌生人,真的已經快不行了。
花非花搖搖頭:“不是,我是華菲。”她說,第一次這個身份從自己口中說出。
“華菲…朕的女兒。嗬,終於還來得及看到你。”昌朔說著,他抬起自己無力的雙臂,伸向花非花。
可是花非花離她稍遠,無法夠著。花非花見狀,連忙往前一步,蹲在了昌朔的身邊。
“像。和你母後真像。”昌朔抬起手,他的指尖粗糙顫抖的觸摸花非花的臉頰。
花非花無言以對,她甚至感覺到昌朔的手隨時都會落下。
“能叫我一聲父王麼?”昌朔說,卻勝似請求。
花非花微微錯愕,這是他的要求,她應該沒有理由拒絕吧?
“父王。”她喊,有些別扭。
昌朔唇角忽的揚起溫暖的笑容。
“真好聽。”像是孩童般的欣慰。
好聽麼?
“父王。”花非花繼續喊。
“嗬嗬,見到你,就像見到你的母後,這一生我可以走的無憾了。”昌朔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