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兩人站立之處離著石壁還有一段距離,在他們眼前,沿著石壁兩邊伸展,數之不盡的高樓拔地而起。那高樓有的完整,有的殘缺,更有的已然坍塌。在這些樓房之上掛著一塊一塊的牌匾,牌匾上依稀有著字體,這些字對歐陽躍陌生,對林紫陽卻是熟悉,這不正是父親、母親從小教自己所認的漢字嗎?卻為何在這裏發現了它們的蹤跡?
兩人心存疑惑,緩緩走入其中,蜥龍內丹的光芒溫柔的亮著,這小小的光輝照亮著這一個死寂的城市。
樓房之間是寬闊的馬路,馬路上東一輛、西一輛停著無數奇怪的機械,紫陽知道這些可能就是父親說過的汽車了。仔細看去,這些機車無不是鏽跡斑斑,印刻著歲月的痕跡。它們有的巨大,有的小巧,或側歪一邊,或趴伏地上,有的甚至還保持著原樣,無聲的挺立……透過這些機車破碎的窗口,依稀還有著段段白骨,那森然的骨頭在蜥龍內丹柔白的光照之下,望之讓人恐怖。兩人匆匆而過。
由於無數機車的阻擋,馬路有的地方暢通,而更多的地方卻是淤堵,兩旁的高樓歪歪斜斜,有的更已坍塌,這就讓前路根本無法通行,林紫陽帶著歐陽躍輕輕躍過。
再入其中,路旁高樓上的漢字引起了他的注意,放眼望去,卻是“中國人民銀行”、“中國農業銀行”、“新世界百貨”等等的字樣,一個連著一個的店鋪,商廈從兩人眼前掠過,沒有後路,無有盡頭,數也數不清。兩人加快了前行的步伐。
忽然的,前路兩旁的建築少了起來,再往前竟是一座也無,而這時,前方視線所及之處竟是出現了一座長長的大橋。
放眼望去,巨大的斜拉索固定著橋身,這懸空的橋麵曆經如此悠久的歲月,依然無聲挺立,它似在默默述說著什麼。而走上橋麵,向下望去,那幹枯的河道裏,一艘艘巨大的輪船東倒西歪靜靜矗立……
看著這巨大的橋麵,再看著大橋下那些龐然大物,林紫陽和歐陽躍不由停了下來,兩人對望一眼,隻覺得口裏發幹,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要說一些什麼了。
“這,這些難道就是我們故老相傳的史前遺跡?”好半天歐陽躍才呐呐道。
林紫陽看了他一眼卻不作聲,這個時刻連他也似乎被眼前的一切震撼了,隻到現在他才終於領略到了父親母親還有大哥時空穿越前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卻原來是這樣的繁華嗎?
這是哪裏?又是哪一座城市?怎麼會無聲無息的還保留在這樣一個地底的世界?而這樣的城市在這個世上還有嗎?心中諸多疑問紛至遝來,一時之間竟是愣在那忘了歐陽躍的回答。
好半天兩人又再前行,兩個高大的身影不知不覺越過橋麵走到了大橋的中央,這時,在支撐整個大橋的中央立柱上幾個蒼勁斑駁的大字如此醒目,它引起了兩人的注意。
“上海黃埔江大橋”
卻原來這裏是上海嗎?而這條幹枯的河道卻是那著名的“黃埔江”?
林紫陽又再留連,他促足停立,心裏卻是暗暗尋思。
在他的記憶裏,父親曾對他說起過這座城市。
記得父親說過自己一家是住在武漢市,武漢是一個巨大的城市,地處內陸,兩江交彙,素來就有九省通渠之稱。兩江就是長江與漢江,清澈的漢江水,滾滾的長江水形成兩江流域撫育和灌溉著廣闊而肥沃的神州大地。
這裏有著無數的城市,生活著無數的中華人類,而在長江盡頭入海口處就是上海——喧囂繁容,彌虹閃爍,高樓林立,不夜之城的大上海。
父親說過,上海市簡稱滬,別稱申,是當時全國最大的工商業城市,是中國最重要的經濟、貿易、科技、交通、金融和信息中心,同時也是世界著名的港口城市。林紫陽細細回憶,依稀還記得父親說過,上海地理位置優良,和地處內陸的武漢不同,它位於太平洋西岸,亞洲大陸東沿,為中國南北海岸線的中心點,長江和錢溏江的入海彙合處。它北界長江,東瀕東海,南臨杭州灣,西接江蘇太湖……
卻原來它默默無聞,一聲不響的掩埋於這樣一個暗無天日的地底嗎?
他的心中有一點感歎。
兩人站在巨大的立柱之下,滿眼所見影影措措,那麼的不真實,手裏,蜥龍內丹的光還在亮著,這神奇的光芒似乎不為所動,根本不知道這世上還有留連、依戀、懷舊、感傷一事,那麼溫柔的亮著,以不動聲色的平靜輕扶著橋上兩個人內心的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