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送別宴,文薑幾次緊盯忽公子,等著他開口。齊僖公也有些著急,他急於和鄭國聯姻,可是,忽公子就像一塊木頭,遲遲沒不張嘴。
齊僖公等不下去了,明天,忽公子就要離開。他走到忽公子麵前,他說:“忽公子,我的女兒年輕雖小,卻也美貌嫻淑,不如,許配給公子,可好?”齊僖公想,這個鋸了嘴的葫蘆,點頭總是會的吧。
文薑一眨不眨的看著忽公子,諸兒緊張的看著文薑,我看著諸兒,好半天,忽公子道:“齊國是大國,鄭國不是過小國,姬忽不敢高攀。”齊僖公以為姬忽是謙虛,他說:“公子說哪裏話,諸侯國同姓不婚,曆來各國與我齊國薑姓通婚,哪裏來的高攀一說。”
忽公子舉起酒杯,他說:“姬忽的確不敢高攀。”他說完,一口將酒飲下,轉身離去。
所有人都傻了,我張著嘴,這姬忽瘋了嗎,居然拒絕春秋第一美女。突然,文薑栽倒在地,酒水菜肴流了滿裙。
這一夜,文薑一口水不喝,一句話不說。諸兒急得連連呼喊,可是,文薑,眼都不眨。
我勸諸兒,我說:“沒事的,明天想開了就好了。”諸兒像溺水的人,緊緊抓住我,問我:“真的嗎?若芽,我害怕。”
我想過段時間,文薑就想開了,諸兒就會好了。
可是我錯了。
第二日,忽公子真的走了,沒有跟我辭行。我自嘲,他是堂堂鄭國的公子,怎麼會跟我一個醜丫頭告別。我回到王宮,沒有看見文薑。
整個王宮被翻了個遍,沒有人找到文薑。諸兒舉著火把,瘋了一樣掘地三尺。我遠遠的看著他的身影,像看一部電影,一切如此虛幻。
終於,在花苑,找到了文薑。她將自己埋葬在了雪之下,身上蓋滿了枯萎的白菊,在冰冷的冬天,將自己一點點冰凍,然後消亡。
我看著文薑,她的美依然留存在臉上,彷佛被時間定格。晶瑩的雪蓋滿她的身體,白色的菊,白色裙,聖潔的仿佛不似人間。
諸兒栽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