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大軍到了吳國。
我和夷光被安置在驛館,等候吳王召見,一天,宮裏來了人,我和夷光被盛裝妝扮,送入宮殿。
殿上,吳王卸去鎧甲,身著銀衣,他是那樣高,即使坐於席上,依然讓人感覺巍峨如山巒。執跪在他的身側,卑微的態度,似一棵大樹旁的小草。
餘光中,我瞥見夷光,手微微發顫,我想,那不是麵對吳王的恐懼,而是對於執的心酸。
難過湧上心頭,那樣高傲冷漠的帶著孩子氣的執,是如何獨自舔傷,承擔了這一切。
吳王的眼睛轉向我和夷光,黑如深潭的矒子讓我的心沒來由的蕩漾,他還是如孩提時那般美貌,隻是,那股溫柔的孩子氣蛻變成了冷峻的不動聲色。熟悉而陌生,恍如一場電影,瞬間變化場景,縮短了人生。
空氣中,有我在現代世界頂級男士香水專櫃前聞過的極其奇妙的一種香味。香味的源頭,是夢生。
一個胖胖的臣子站在吳王身邊,我認出了他,他就是當年的剝皮,他說:“大王,這是勾貢獻給大王的兩名女子。”
夫差掃過我和夷光,我的心跳了一下,我很想問,夢生,你還記得我嗎,可是我不能問,也不會問出結果。
執道:“大王,這兩名女子,是越國最美麗的姑娘,隻有大王,才配擁有這樣的美麗。”執說這話的時候,我注意到他的唇微微顫抖。這一生,恐怕,是執,第一次這樣需討好別人吧。一個君王的墜落,遠比普通人要跌的更深。
夢生的眼睛停留在我身上,我這般美麗,縱然他不認得我,至少注意到了我。
剝皮立即道:“大王,這兩個姑娘頗有才藝,不如留下解悶?”
夢生的眼睛又轉向夷光,久久停留,剝皮連忙示意她上前。夷光翩翩然走過去,猶如一隻美妙的蝴蝶,她微微一笑,瞬間夢生轉不動眼。我知道,夷光,在施展媚術。
夢生突然合上眼,再睜開眼時,深潭裏滿是殺氣,他冷冷的說:“在我的宮中,用媚術者,殺無赦。”
夷光慌得後退一步。我和執緊張的看著她,一時間劍拔弩張,執的身子似一張弓一般,蓄勢待發。可是,他在吳國的宮殿,能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