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臉說:“阿春,新郎官對你好嗎?”
我抬起頭,看見小白臉褪去笑,一臉正經。我想了又想,我說:“我不知道。”
小白臉的臉顫了一下,他說:“阿春,什麼叫你不知道?”
我呼了一口氣,我說:“我隻認識了他五天,總共和他說話不超過五句。所以我不知道他對我好不好。”
小白臉沉默了。我擠出一個笑,我說:“別人不都是這樣嗎,盲婚啞嫁的。”
小白臉喃喃道:“不一樣。”
我問:“哪裏不一樣?”
小白臉抬頭看著我,又低下頭,他說:“阿春,別人是別人,我隻希望你和他們不一樣,希望你過的好。”
我咬住唇,心裏一股奇怪的情愫在蕩漾,幾乎要溢出眼眶。我使勁吸了一口氣,我說:“留下喝喜酒吧。”
沉甸甸的太陽落下,我的心,也沉甸甸的快不能負荷。
翟玉七來了,人們歡笑著迎上去,無數顆人頭中,他一身紅,卻似落寞的紅花。我隔著人群看他,他的眼望著地。門被嬸子門闔上,小白臉早被女人們推出了房門。女人們在房內嬉笑道:“阿春,這麼著急見新郎倌啊。”
她們開始為我打扮。我穿上了大紅的衣裳,臉上塗了粉,擦了胭脂。有人端過鏡子來,我看見鏡子中裏的臉孔越發的醜陋。我突然煩躁起來,使勁的用袖子擦臉上的大紅。女人們連忙攔住我,驚道:“阿春,新娘子臉上不帶紅怎麼行?”
我被她們一拽,拽去了全身力氣,任憑她們在我臉上重新塗抹。然後,蓋頭蓋了上來。
要拜天地了,耳邊是許多人的歡笑,紅蓋頭下可見無數隻鞋。我被攙扶著走著,一雙鞋子出現在我的前方。那鞋,雪白的似從來沒有沾過地一般。
那是小白臉的鞋,沒有人會比他更臭美,整天穿的白衣飄飄。那一刻,我好想小白臉一把掀開我的蓋頭,然後聽見他說,阿春,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