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犯下的罪孽太大,我奪走了兩條人的生命,我已經沒有任何資格獨存於世。他們不該死,該下地獄的人應該是我。
醫院的頂樓如此之高,沒有人鎖住通往天台的門。
是啊,來這裏的都是求生的患者,又有誰會去尋死。
風吹過我的臉龐,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輕鬆。我墊起腳尖,佇立在圍欄的窄小平台。
我閉上了雙眼,默默的喊道:“對不起,簡珍,真的對不起。”我輕輕一蹬,身子像片紙向下飛去……
我睜開眼,一片黑色,那黑卻似霧,仿佛遠處透著光亮,卻怎麼也看不見盡頭。
這便是地獄嗎?我微微一笑。
從樓頂跳下的那一刻,我積埋多日心結已被打開,所有負擔在那一刹那被卸去,我沒來沒有覺得這樣輕鬆,這樣暢快。
如果死亡是一種解脫,我已經品嚐到了它的真諦。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我的身體還一如前世,完整,美好。
也許不久我就要經受那煉獄之苦,或許這是我最後一次見到自己的全部。
遠處的光亮越來越近,黑色中仿佛出現了一盞強燈。
那明亮突破黑色的霧氣,緩緩向我行來。
一步一步,光亮越來越近,終於,停在了我的麵前。
那是沒有任何形狀的光亮,變化閃爍卻恒亮持久。我望著它,猜不出會是什麼。
那光亮閃著,閃著,慢慢凸顯出一個圓形,待它全部顯露,我才看清原來是一麵鏡子。
那鏡子卻不是塵世所見的模樣,沒有鏡麵,卻真真切切的映著我此刻的影像。
或許是放下了心中的負擔,此刻的我,撇去了世間積攢的塵垢,鏡子裏的我,美麗的臉龐,散發出從前未曾有過的光彩。
“姬若芽……”
鏡子裏傳出一個女人的聲音。
我驚愕了幾秒,又坦然起來。這已不是世人生活的世界,又有什麼會按常理發生。
我站了起來,鏡子隨著我的起立,升高了幾分。
“你可知道你犯下的罪過?”鏡子嚴厲的問道。
我坦然的說:“如果不知,我又怎麼會來到這裏?”
鏡子突然一陣狂笑,笑聲震的地麵劇烈晃動,我一個不穩,被顛到在地。
“你說,你********?”鏡子停下咆哮,地麵回複了平靜。
我又怎會不知我********,我錯不該為了報複,逼得簡珍自殺,逼得兩個相愛的人失去最後生存的勇氣。
鏡子聽了我的話又是一陣狂笑:“相愛的人,那你可知什麼是相愛,什麼是愛情?”
我突然啞口無言。
回想人生在世的21年,從小有無數小朋友搶著跟我玩,等到大學,數不清的男生給我寫情書送玫瑰,甚至點燃紅燭在樓下唱情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