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雪沫趁常春坐鎮,再也有恃無恐,再也不像之前那般擔心這少女法力通玄,引來七星劍宗弟子生命安危,他手中銀色長劍在斬下去的同時散發著巨大的黃光,本來鋒利無比的劍尖卻突然變得圓潤、長扁來,看上去竟然似一個銀色圓盤,散發黃光,似乎華而不實。
不過羅元極其清楚的知道,蘇雪沫這次使用純陽劍法時所使用出來的劍氣之多、氣種運行之快幾乎與當日除掉化劍人魔時相當,這就說明,蘇雪沫將少女看成了如同那個初入化劍境的魔頭一般的人物,這少女,明明已經躺在地上,她更因為心魔寄生被除而暈倒,蘇雪沫何至於再次下如此殺手?
便是因為心魔寄生,連同這個靈劍宗唯一幾個弟子也要殺絕嗎?七星劍宗這些年,究竟造了多少殺孽!
羅元心中一冷,如此明顯的事情,蘇雪沫非但不幫助這被心魔寄宿的少女,反而依舊痛下殺手,難道在她的心中,宗門的命令真的重要到這個地步?重要到能夠完全無視無辜人的生死、冷血如蛇的地步?
不!羅元眼神閃爍,終於下定了決心,隻見他乾坤腰袋亮光一閃,一顆小指大小的水滴冉冉升起,這水滴才升入空中,頓時引得四周狂風肆虐,九天之上竟然響起一個悶雷,大地更是有了些許震動。
這東西,一看就是極其了不起的寶貝!
“玲瓏水滴!”蘇雪沫驚喝一聲:“羅元,易天長老賜予你玲瓏水滴是為哪天救你性命而用,一次充能便隻能使用一次,你竟然為了這個魔女就使用了?”
羅元冷冷一笑,這水滴一經使出,將羅元連同附近的胤潔籠罩在內,便連那常春長老也近不了身,看來果然是極其了不起的寶貝。
“師姐,我今日帶這少女逃離你們的追殺,他日必定還會回來,到時候是非功過宗門自有判斷,便是師門與我想象中不再一般,依舊是非不分,我羅元不做這七星劍宗的弟子也罷!”他話說完,手中水滴便被一擊而散,碎滴入了空中,一股涼風襲來,比最寒冷的風雪還要寒冷了數倍,連蘇雪沫都忍不住打了個寒戰,更見羅元四周點點水幕光華憑空而生,照耀冬日的陽光,更折射出幾處微小的彩虹來。
連同雨伊在場的所有弟子第一次見此奇景,巴掌大小的彩虹密密麻麻的布置在整個水幕之中,足足有數百個之多,一個個驚呆了眼睛。
“心魔遁地法決還有追尋氣息的可能,而師父跟我說,這玲瓏水滴一旦使用,無論對方境界有多高都絕對無法追查,這次救你,卻真是下了血本了!”羅元意識翻騰間,已經扶起少女,似乎是一個瞬間,又似乎是長久的一年,羅元感覺眼前一陣抖動,識海翻騰不止,緊接著那剛才還將兩人籠罩的整個圓幕就地消失了。
而羅元再次睜眼所見,讓人吃驚無比的是,就在剛才自己的一個恍惚,兩人已經完全脫離了剛才所在的雪域之地,而兩人四周,卻多是高聳入雲、枝椏森陰的叢林深處。
這地方的樹都是奇高,長得通常漆黑一片,歪椏極多,羅元再熟悉不過了,自己第一次被龍締偷襲便是在這裏,那時候自己出關的時候常春長老還不曉得自己算誰呢,不過也是在那個時候的此地,羅元才不小心受到迫害,以至於變成了現在的羅元。
要不是命中注定一般的得道了那個神秘女人的靈眸道決,羅元現在還處在何方?又會是個什麼境遇,甚至可不可能已經被那段逍四人迫害致死,羅元不敢想象。
這地方,已經直接通過了黑城的阻隔,來到了無盡魔地之中。
這一片長著黑漆漆的聳天大樹、又長著許多美麗非凡的奇花異草的地方,便是無盡魔地的外圍地區了。
這地方通常魔獸居多,一般厲害的魔頭則不會在這中間出現。
隻是當初羅元出行時便遇到了數個即便無盡魔地也難以見識的魔頭,羅元依舊想不通為什麼那些魔頭能夠通過常春真人鎮守下的黑城長牆。
不過這躺在地上的紫衣少女,當真是可憐啊,非但宗門親屬被屠戮一空,現在這世上連一個親近的人都沒有,還要受到正魔兩道的雙向追殺,便是她視為依靠的自己,此時也讓她命懸一線,活不活的過來還說不清楚。
羅元仔細回想,越來越覺得當日那常春長老測試胤潔是假,想直接一招將胤潔殺死才是真正的目的,不過因為她體內的心魔作祟,所以才必須先使出全部精力將心魔殺死罷了。
隻是羅元親自體會過將心魔在識海殺死的感覺,這種強行打散的方式對宿體本身帶來的危害簡直不可量計,當初若不是羅元還有靈意盡毀的招數,此時恐怕已經淪為一尊雕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