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是湧出黑雲的手,還是潔白的花,都不是來自人間,不管醜陋還是美麗,都是邪惡的,危險的。七娘本有能力阻止,可是當她抬起手,又變得猶豫起來,那一次的選擇是正確而錯誤的,她不知道這次的選擇會有什麼結果。
更可怕的是,當花劍跑向那片白色花的世界時,她湧出一股深深的無力感,仿佛那個不到靈級修為的女孩,就是一汪大湖,縱使她能掀起一片波濤,卻永遠改變不了湖水的本質。
白色的花似乎非常喜歡花劍,感受到她的喜歡,這些白花就更喜歡了,於是紛紛掙脫地麵湧向花劍,潔白如雪的花瓣簇擁著女孩,歡喜的跳動著,就如她來時那些從天而降的花瓣,唯一不同的是,那些花瓣來自天空,這些來自地獄。
“你們和本座一樣美,”花劍讚美了一句,生出雙手愛戀的伸向胸前的花瓣,她忍不住去觸摸,而那些花瓣更喜歡膩在她身邊。
花瓣一點點變成白色的光,鑽進花劍的身體裏,讓她變得美麗而聖潔,因花瓣飄蕩而帶起了風,風吹動了花劍的裙擺,露出光潔的長腿,長腿下有一雙黑色的繡花小鞋,白色的花,黑色的鞋。
七娘想的出神,她全然沒注意白花消失的時候,花劍拎起裙角向那古棺走去,她伸出手,去拉古棺中的手。
蘇雲軒終於趕到身體再次動了起來,他有些喜悅,自己終於可以離開這個該死的棺材,可是依然有些忐忑,他的手就是眼睛,可以看清外麵的世界,他的手就是耳朵,可以聽到外邊的世界,他擔心自己看了很長時間的那個女孩,會如她說的那般,吃掉自己。
“你真的很沉,”花劍皺了皺眉頭,鼻尖滲出細密的汗珠,也滲出淡淡的清香,如那花一般。
聽到女孩在說話,蘇雲軒安心不少,最起碼她沒有再說想吃掉自己,所以他略微思考一番,說道:“你的手很滑。”
確實,蘇雲軒感受到女孩的手很滑,就好像被無數雕工大師拋光的寶石一般,感受不到絲毫的粗糙,有的隻是細膩讓人著迷的觸覺。
“你的嘴很賤,信不信本座不拉你出來?”花劍的名聲不好,自然聽過無數輕佻淫賤的搭訕,雖然這些話中也有讚美的含義,可是聽起來總是讓人惱火。
“你的嘴更賤,為什麼總想著吃了我?”
花劍停了下來,若有所思。
“為什麼不繼續拉我出去?”蘇雲軒問道。
“累了,本座想吃點東西補充補充能量。”花劍看著手,露出狡黠的笑容,“本座知道和七娘討論清蒸還是紅燒根本沒有意義,所以想征詢你的意見。”
蘇雲軒心想,這女人真是個吃貨,可是他卻不敢繼續搭茬,不管清蒸還是紅燒,想必那滋味不會好受。
歇了一會兒,花劍繼續拉住那隻手,這時候蘇雲軒自然不會傻到繼續說女人手滑這等帶有輕薄意味兒的詞,所以他就悶在古棺中,靜靜的等待著。
花劍鼻尖的汗珠越拉越多,她的全身似乎被鼻尖感染了一般,也湧出大量的汗珠,她的眉頭越皺越緊,幽怨的說道:“你為什麼這麼沉?”
“那你為什麼要拉我出去?”蘇雲軒反問道。
“因為一隻手不夠本座吃,所以想把你拉出來,一次吃個痛快,這個答案滿意嗎?”花劍笑了笑,坐在古棺上擦著細汗。
“其實一點都不好吃,”蘇雲軒吃了那麼多光團,自然知道自己已經非常肥美,對任何修士而言都是難以抵擋的誘惑,所以他企圖規勸女孩放棄吃掉自己的打算,所以他又說道:“真的不好吃,有股腥臭味兒,有時候還會紮嘴,到了肚子裏還會被反咬一口。”
花劍無動於衷,隻是默默的休息著。
“你可以想象,肚子被咬出無數大窟窿,裏邊血呀、肉呀、腸子呀……”
花劍聽著有些惡心,她及時打斷蘇雲軒,微怒道:“說的那麼惡心幹什麼?還有,你以為就憑你說的這些,就可以讓本座放棄飽餐一頓的念頭?”
“其實我是在告訴你,我並不好吃而已,”蘇雲軒也不再說血呀肉呀之類的話,因為他也感到非常惡心,他仿佛感覺到肚子裏又有東西在咬自己。
為了避免自己想這些惡心反胃的東西,蘇雲軒決定轉移話題,說道:“其實你的身材很好。”
“何以見得?”花劍在休息,自然也不介意和對方說說話,雖然她覺得對方說的話和七娘一樣,都是廢話,但是這個世界上總算多出了第三個會說話的人。而且,對方似乎還在讚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