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月光半掩,一個時辰已悄然滑過。
少年已經開始淺酌,精致的不像話的眉眼嚴肅板起,麵色沒有因為酒意而染上紅暈,反而是透著種病態的蒼白,卻又有種別樣的誘惑力,心誌稍差的人絕對擋不住這種無言的誘惑。
就如同此時剛剛進門的清流。
哪怕是再不待見這少年,清流的心裏也有了絲絲動搖,然而也不過是一瞬,隨即就被他深深地壓在了最深處。
“回二公子,依照清流的探查,那包廂裏的人就是韓丞相家無疑。”
聽了清流的話,少年忽然低低的笑出聲來,眸光中帶著三分了然:“可是丞相之子韓初?”
清流詫異望去,不知道少年是怎麼知道的。
也許是他的目光太過明顯,少年頗為愉悅的用手敲擊著扶手,紅色的扶手襯得那手更加白皙修長。
“猜的。”
蒼白的臉頰因為愉悅而泛起絲絲紅暈,略圓的鳳眼微微彎起,那無意間流露出的慵懶姿態越發顯得少年整個人的妖異魅惑,卻又偏偏骨子裏透著清冷淡薄,矛盾中帶著柔和,給人一種清冷妖異捉摸不透之感。
清流看不懂,也不願意去看懂,他隻是單膝跪地,然後再次隱於暗中。
包廂內的氣氛忽然之間變的有些壓抑,嬈桃看著雲璃顏的背影,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能無聲的咽下。
倒是輕袖,甩著長長的袖子漫不經心的走了上來,一雙時時刻刻都流露出媚態的眼裏滿是笑意:“主子這樣子可真美,連輕袖都忍不住心動了呢~”
開始還是柔媚的女音,到了後來竟變成了沙啞磁性的動聽男聲,音色轉換的自然且完全無違和感。
嬈桃嚇得倒退幾步,默默按下身上倒豎的汗毛,想起這人的妖孽程度愣是沒敢出聲。
雲璃顏若有所思,轉即了悟,衝著輕袖微微點點頭,再抬眼時那過於魅惑的氣息已經收斂的幹幹淨淨,雖然麵上還有幾分紅暈,卻已然恢複到一個時辰之前的模樣。
“呐呐~什麼呀,輕袖還沒看夠呢,卿卿怎麼這麼快就變回去了?”悅耳的男聲自妖嬈的女子口中響起,真是嚇的人汗毛倒豎,怎麼看怎麼恐怖。
雲璃顏無奈至極,有些頭痛的低頭扶額,反問道:“何棄療?”
“嗯?”輕袖有點懵,迷茫的目光鎖定了自家主子,然而雲璃顏卻沒有留下一個眼神,隻是像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看向樓下。
樓下的人陸陸續續開始多了起來,出去用餐的人基本都回了來,就連一直沒有看見有人出入的前三個包廂也有了人影,非常熱鬧。
距離一個時辰不過還有一刻鍾的時間,舉行了一天的拍賣會也僅僅剩下這最後十件拍品,然而,所有人都知道,最後這十件拍品才是重頭戲。
這十件拍品,早就由競拍會會長也就是玉霍天於一個月之前散布了出去,每一件都是價值連城的寶物。這一個月的準備時間更是令拍品的價格在原價上上漲不少。
雲璃顏微微低頭,長長的睫羽垂下遮蓋住眼眸,一抹精光悄然劃過,玉霍天當真是玩的一手好牌,差不多把所有人都給算計了個遍。
偏偏這些人無論看不看的懂都不得不往坑裏跳,為的也不過是那玉家積攢搜羅的珍貴寶物。
整整二十九個包廂,不過十件拍品,這差距不可謂之不大,而真正能有所收獲的也不過就是那麼幾家罷了。
在雲璃顏思索之際,競拍會黃金場已經開始,第一件拍品已經被展示了出來,是一把由象牙和黃金製成的匕首,象牙被打磨的鋒利至極,上麵還鏤了兩條細細的放血槽。兩邊是黃金製成的薄薄的鎖片,仿佛魚鱗一般覆蓋在匕首根部,看起來華貴異常。
但若單單是鋒利和華貴卻完全不能稱之為是價值連城的珍品,它的價值之處就在於能夠傳導內力,足夠的內力會使黃金鎖片片片分開,所過之處片甲不留,堪稱是最恐怖的兵器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