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記得第一次遇見花逐輕的時候,一身大紅衣袍的小少年躺在地上,腦後氤氳著一大片赤紅的讓人心驚的血跡,可小少年仍舊是在笑,精致的不像個男孩的麵容笑的天真,甜甜的仿佛進入了最美的夢鄉。

那個時候,瀕死的小少年沒哭。

她救了他,卻沒出現在他麵前。

第二次遇見,也是近乎相同的場景,少年浮在水麵上,周身一大片的紅色讓人心裏發慌。

少年沒有掙紮,笑著沉入水底。

雲璃顏又一次救了他,當上岸的那一刻,少年咳的幾乎要把肺都咳了出來,然後卻又笑了。

“謝謝你又救了我一次。”少年笑的燦爛,然後伸手摸了下雲璃顏的臉,笑,“還是個美人呢!”

結果被雲璃顏打暈,那個時候,花逐輕也沒哭。

得知他的母親並不是死於難產的那一刻,少年也沒哭,裝作悲傷的樣子躺在她懷裏占便宜。

可是現在,花逐輕哭了。

雲璃顏抬起他的臉,有些心疼的擦去了花逐輕臉上的淚,那雙漂亮的眸子裏全是氤氳的水汽,淚眼朦朧的樣子讓人忍不住心痛。

“笨蛋!”

花逐輕之於雲璃顏,是朋友,是知己。

雲璃顏之於花逐輕,是知己,是恩人。

花逐輕是個笨蛋,雲璃顏卻從來沒有一刻這樣心疼這個笨蛋。

傳歌拿著傷藥和繃帶從樓上走下來,看見的就是這一幕,白衣的主子懷裏抱著金色衣袍的花逐輕,竟然該死的和諧。

可是,花逐輕哭了,那個讓無數少女流幹眼淚的人哭了。

默默的遞過去傷藥和繃帶,傳歌識趣的退下了,把時間留給這兩個人。

雲璃顏小心的處理這花逐輕手上的傷口,而花逐輕,一言不發的在雲璃顏懷裏默默流淚。

“夠了,發泄夠了就給我振作起來。”雲璃顏放下包紮細致的手,捧著花逐輕的臉,認真地說道,見花逐輕還是沒有反應,雲璃顏認命的低頭,將額頭抵在花逐輕的額頭上,軟下了聲音,“花逐輕,我需要你。”

花逐輕的眼中慢慢有了光彩,唇角勉強的勾起:“小顏兒,對不起。”

這次的對不起和原先的自我放逐不同,是花逐輕對自己之前頹廢還惹小顏兒擔心的道歉,雲璃顏聽的輕輕楚楚。

小心的放開花逐輕,雲璃顏也笑了,笑的眼底溢出了淚花:“笨蛋!”

二人都站了起來,沉默了片刻,花逐輕率先開口:“小顏兒,小心君冰夜,他可能要對你下手,君雨那丫頭的事就是他命令我找人試探你,我怕讓別人來早晚會出事,所以就找了君雨那丫頭。”

“這不奇怪。”雲璃顏唇角勾了勾,“我還奇怪他為什麼一直沒有動作呢?要知道我那天可是從他手裏奪了一半至寶。”

花逐輕哈哈大笑:“不愧是小顏兒,怪不得那幾天他的臉色一直都很黑,至於為什麼一直沒有行動,好像是之前太皇太後和他說了什麼,這人心情一直不好。”

“小顏兒,看我對你多好,這麼機密的事情都和你分享了,你為什麼還是不接受我呢?”

雲璃顏不顧形象的翻了個白眼:“滾!”

“好嘛好嘛,不開玩笑了,我花逐輕發誓,不惜一切代價,一定會救好小顏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