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璃顏唇角微微勾起,似乎是在看著清流,又似乎是在透過清流看什麼人:“這個人,不會在這兒留下太久的。”
“誒,主子你在說什麼?”嬈桃不解的看著雲璃顏,卻隻見自家主子轉了個身,施施然的坐在了軟塌上,她一頭黑線,隻好跟了上去。
突然間,嬈桃似乎想起了什麼,傻笑著衝雲璃顏歪頭:“主子主子,前兩天說的話是不是算啊!”
雲璃顏投去莫名一眼,隨意歪倒在塌上,低聲問:“怎麼了?”
“河神節啊!過兩天就是河神節了,你上次答應過我的,說是陪我一起過節。”
雲璃顏眯眼,抬手小小打了個哈欠:“忘了。”
嬈桃瞬間炸毛:“不能忘!你明明答應過我的,當時在場的還有傳歌和輕袖,霧珠小丫頭也在的!”
“還是沒想起來。”雲璃顏唇角勾了勾,下一刻便陷入了夢鄉。
傍晚。
剛剛升起的月亮散發著柔柔的光芒,化作一層淡銀色的輕紗覆在遠處高低起伏的樓宇上,黑色的夜空漸漸升起,越發給人一股神秘之感。
一點一點橘黃色的燈光自角樓的邊緣亮起,隨即亮起的是整片夜空,伴著打更人有節奏的敲擊聲,一盞盞燈籠高高掛起,通紅的越發顯得喜慶。
雖然月亮已經悄然爬上樹梢,但街道上的行人商販卻漸漸多了起來,用紅繩編織的荷包穗子,各種各樣的小吃,一盞盞形狀各異的河燈……
一些用紅繩紮著雙髻的孩子呼啦的在街道上跑過,還伴著孩子清脆而尖細的歡呼聲:
“放河燈嘍!放河燈嘍!”
正是所謂的河神節。
雲璃顏臉上帶著河神模樣的麵具,帶著身後同樣帶著麵具的四人在街上閑逛,偶爾買個小物件,都丟在離她最近的人的懷裏。
身為侍女的嬈桃自然是裏主子最近的,然後就被塞了一懷的東西。
不過嬈桃還是很開心的,畢竟是主子頭一回來帶她看河燈,而且主子人很好,嘴硬心軟什麼的。
帶的四個人正好兩男兩女,嬈桃和霧珠兩個女孩做丫鬟打扮,旁邊的是傳歌,而男裝的輕袖則上前一步,和雲璃顏並列而行,一身的華服,看起來比雲璃顏還像少爺。
不過若是細看,便能看出輕袖的腳步差了雲璃顏半步,而且是一種守護著的姿態。
黑色長袍的輕袖突然頓住,一把展開手中黑色燙金邊的折扇,向前邊的攤販走去。
“老板,這河燈怎麼賣?”
被輕袖拿在手裏的是一個白色的貓咪狀的河燈,漆黑的眼珠子居然是半眯著的,這份慵懶的樣子看起來倒是有幾分像雲璃顏。
單論聲音來說,就是雲璃顏都比不上輕袖的,那一把子邪魅低沉,又帶了點性感的誘惑男音,硬是把同為男性的老板聽的生生臉紅了。
“十……十兩。”
若是君雨在這裏,怕是隻聽這聲音便受不了了。
雲璃顏也順勢上前,挑了一隻紅蝴蝶樣的河燈,嬈桃傳歌不甘示弱,一人拿了一個,傳歌拿的是一個白色的荷花燈,嬈桃拿的則是一朵赤紅色的火焰燈。霧珠想了想,戰戰兢兢的也拿了一個兔子燈,然後一雙帶著霧氣的大眼睛卡巴卡巴的看著輕袖。
嬈桃也跟著學。
幾人一人拎了一個河燈,都看著輕袖,一點沒有要付錢的意思。
輕袖難得的一臉黑線,桃花眼一個勁兒的瞟他們,眼底微微帶了點不屑,這些人至於嗎,又不是沒有銀子,雖然這點錢對他來說不算什麼,但是這種被人坑的感覺分外不好好伐!
剛剛付完了銀子,雲璃顏想了想,麵具下的唇角微勾,伸手奪過輕袖手裏的那個白貓形狀的河燈,硬生生的把自己特意拿的那個紅蝴蝶塞進輕袖手裏,施施然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