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已能眺到宗廟之外的文武百官。
四下裏忽然安靜下來,鴉雀無聲。百官垂首而立。
兩人下了輦車,一路進到宗廟,行大禮,敬天地,拜祖宗,一偉岸一頎長,兩道身影放在一起,任誰也不得不歎一句,這兩個人是天上一對地下一雙的合襯。
一切結束,百官叩拜。
這一番折騰下來,已經到了下午。
這還沒完,再有禮儀內侍引路往正宮而去。
一行人帶著文武百官浩浩蕩蕩地轉移陣地。
金鑾殿上,鳳翔帝高居帝位。四十多歲的年紀,麵目端正,氣質儒雅,一身明黃龍袍為稍顯親切的眉目增了幾分威嚴。
雲璃顏的腦中不由浮現出君冰夜的麵目,很古怪的,這人明明就站在她身邊,她卻不必歪頭去看,他的眉眼一絲絲清晰的呈現在腦海。
雲璃顏忽略了這一茬,想著君冰夜應該是繼承了母親,鳳翔帝並不十分的英俊,隻和他三分像。
一束含著笑意的深沉目光落在身上。雲璃顏抬頭,正對上鳳翔帝盛滿了笑意的眸子,眉梢一挑,這父親倒是有點意思:“你怎麼說服了你父親?”
君冰夜和鳳翔帝遠遠對視了一眼,可見其中溫情濃濃。
然後才偏過頭一笑,以一種無所謂的隨意語氣低聲道:“我告訴他我愛你愛得天崩地裂飛沙走石,這輩子就是非你不可了。他要是同意,從此以後多個女兒,一個變倆賺一個。要是不同意,說不得還得賠上一個,到時候可是得不償失一個不剩——別被我父皇給騙了,他可不傻,絕對沒有看上去的親切敦厚,這輩子我所見過的最為精明之人。”
後麵君冰夜說的什麼,雲璃顏全沒聽見。腦子裏隻剩下了他那句“愛你愛得天崩地裂飛沙走石,這輩子就是非你不可了”。
大殿之上,兩人說話的聲音很小,他的呼吸噴在她耳側,雲璃顏感覺自己的耳朵滾燙滾燙。
這句話在腦子裏滾來滾去足足後空翻了無數次之後,雲璃顏霍然扭頭,見鬼地瞪著說完這番話後便扭過頭去沒事兒人一樣的男人。
搞什麼,這男人又表白了?
該死的,不按條理出牌的人真他媽可恨!第一次說喜歡她,那嫌棄的鬱悶的語氣到現在想起來她還恨的牙根癢癢。
這一次,連個心理準備都沒有,忽然就聽見這種嚇死人不償命的話。
最重要的是,雲璃顏當然聽的出來,他不以為意的隨意語氣之下藏著的認真。
她狠狠一咬牙,使勁兒扭過了頭去,站在一側的官員被她咬牙切齒的凶狠表情嚇的齊齊一哆嗦。
君冰夜的眼中掠過絲奸詐的笑意,十足腹黑。這副模樣,垂首的官員們沒看見,坐在龍椅上的鳳翔帝看了個分明。
父子二人交彙了一個隻有對方才懂的目光,鳳翔帝失笑搖頭,看著下方“兒媳婦”一臉苦逼的鬱悶表情,心說,貌似他兒子也不是剃頭挑子一頭熱啊。
朝一邊禮官打了個眼色。禮官一聲長長的唱喏,一係列的規矩再一次開始。
拜皇帝、尊父皇、接冊封、授妃印、百官朝賀叩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