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不知道一個人身上可以流出這麼多血。”展言安看著照片,半晌之後往後靠上了椅背,歎了一口氣後說道。
艾伯特看著她的臉色,不知道她是不是正在氣頭上:“我原先倒是知道。”
“別緊張艾伯特,我早就知道會是這種情況,不然為什麼我昨晚沒讓你去宅子那邊?”展言安居然露出了一個安撫性的笑容來,“那些守衛本來就是莫蕭的人,否則我為什麼一直不願意住到那邊去?”
“可是大小姐,您這樣......不是等同於直接宣布和白銀開戰了嗎?”托爾皺著眉問道。
展言安並沒有立刻回答托爾的問題,而是先讓艾伯特安排一批人去替換了那些守衛,看著艾伯特離開了之後,展言安這才開口:“托爾,道格拉斯現在就在澳城。”
托爾立刻就明白了過來,按照展言安一貫的步調來說,她是習慣在暗地裏部署好一切,追求一擊必殺的,雖然偶爾會有高調的行為,但那是極少的情況下她才會這麼做的,現在能讓她做出這種事情的,大概也真的就隻有道格拉斯了。
“道格拉斯說,父親因為白銀的原因發了火,你以為他的意思會是什麼?”展言安單手托腮,翻動著那一疊照片,“我如果不做出點事情來,道格拉斯這條蛇難道就真的會相信我是有我的計劃的嗎?”
“其實我有點不明白,道格拉斯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來澳城?而且是在我一點兒都不知情的情況之下。”托爾終於說出了自己心裏的疑問。
可是展言安不過是笑了笑,讓托爾再給她拿點咖啡過來,她心裏關於這個問題有個答案,隻不過不方便對托爾說出來罷了。
道格拉斯會來這裏,而且還對自己說了那些話,隻證明了一點,她最親愛的父親,心裏已經對她產生懷疑了。
或許還有個目的......
展言安沉吟,那個賬戶終究還是被伊恩不知道用什麼方法給查出了交易記錄,最近一次的取款記錄就是在澳城。
身為老昆圖的會計,道格拉斯很有可能是為了這件事情而來到澳城的。
“你想要銀行的監控錄像?”莫子揚有些奇怪的問展言安,“也許是我太好奇了,但是你要這些東西有什麼用?”
即便是一天都在和不同的人周旋,展言安的穿著打扮依舊是十分齊整,仿佛她不過是從家裏剛剛出來一樣:“有些私事,但是我想你應該知道,有的時候私事處理不好,反而會讓自己性命堪憂。”
“如果不是我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大概會以為你現在在諷刺我。”莫子揚笑了笑,“不過我仍舊是覺得你在諷刺我。”
展言安聳了聳肩,並沒有告訴莫子揚他的感覺究竟對不對:“我發現你桌子上那份報紙的頭版和我有點關係,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想知道你覺得這件事情怎麼樣?”
莫子揚把注意力轉移到了自己手下正在創作的那副油畫上,鬆節油和油畫顏料的味道充滿了整間屋子:“我從來不知道你是一個喜歡大場麵的人。”
展言安對這種味道可以說得上是再熟悉不過了,她小時候跑到展靖和的畫室裏去找他解悶的時候,身邊就滿是這種味道:“我從來都不喜歡大場麵,可是沒辦法,總是有不少人喜歡這個的。”
莫子揚從草圖上把注意力分了一點給她:“比如呢?”
“比如我父親,以及他身邊的會計。”展言安坐在高腳椅上打量著周圍的那些半成品畫作來,“說真的,我不理解為什麼你們都對畫畫感興趣。”
“因為畫廊是個不錯的掩護地點,無論是談生意還是做什麼事情。”莫子揚再次開始專注於繪畫上,“所以呢,你做這件事情是為了什麼,和白銀光明正大的開戰?”
展言安短促的笑了一聲:“別告訴我你沒有看出來我這麼做的目的,如果你真的看不出來的話,我覺得我和你作為同盟者的這些時間全是白費了。”
莫子揚低著頭專心的調著顏色:“我覺得你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為了清掃老頭子給你的那些人,就像老頭子不信任你一樣,你同樣也不信任他。”
“或許我應該問,莫蕭除了他自己還信任誰。”展言安說了這樣一句之後,臉上的表情逐漸凝重了起來,“我總覺得C?顧這次的消失不簡單,白銀跟他有關係我是知道的,可是現在白銀都急著去尋找和C?顧有關的線索,也就由不得我多想了。”
“顏離墨那邊呢,意識到他的妹妹失蹤了嗎?”莫子揚想了想,這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