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展言安的這句話,饒是道格拉斯,臉上那猶如假麵一樣萬年不變的神情也裂開了一條縫隙:“怎麼回事?”
展言安的態度十分平靜,她甚至有閑心細細地打量著自己修剪的十分整齊的指甲:“其實也沒什麼,不過就是有人幫我查到了點東西,拍了張照片而已,顏離墨最近沒膽子跟我見麵,怎麼,他跑去跟你搭上線,想用這個謠言告訴我,他沒這麼輕易放棄嗎?”
道格拉斯知道,雖然展言安對他並不是十分信任,可是這種事情隻要他去查,一樣是能查出來線索的,她也沒有必要在這種方麵說謊:“他難道沒有跟您坦白?”
“坦白?”展言安笑了起來,“道格拉斯,你實在是太不了解顏離墨了,他認為我在小題大做,在他的心裏,我就應該乖乖的呆著,作為他的一個裝飾品,而他幹什麼我都應該不發一言。”
“您需要我為您做些什麼嗎?”道格拉斯建議道。
可展言安不過是聳了聳肩:“不不,親愛的道格拉斯,如果我連這件事情都解決不了的話,我也就不用再在這條路上走下去了。我覺得我們可以開始討論正事了不是嗎?”
“下一步您打算怎麼辦?”道格拉斯看著展言安問。
“我不可能再任由白銀發展下去了,”展言安皺起了眉頭,說的話七分真三分假,“這個人已經失控了,跟他平時偽裝出來的樣子完全不一樣,如果白銀真的像是你說的那樣在組建自己的軍隊,他就成了我們計劃外的一個麻煩。而我也敢肯定,這絕對不會是特工的組織允許的行為。”
道格拉斯點了點頭:“正確,還有呢?”
展言安心裏不由自主地像個小孩子一樣的埋怨了起來,完全想不明白老昆圖到底做了什麼,或者老爺子為什麼會想讓她來見證這一切。她被放到這裏曆練,但實際上又被剝奪了一切,對道格拉斯的回答都是格式化的。老昆圖到底想讓她幹嗎,她又到底應該怎麼做才能讓老昆圖滿意,笑著拍拍她的肩說:“我從一開始就知道,榛子掉到地上也不會離樹太遠的。”
“如果我們在現在幹掉白銀,無疑會和整個特工開戰,而這根本毫無必要,完全是白銀自己做的太過。”展言安相信道格拉斯和自己一樣清楚,其實在麵對像昆圖家這樣龐大的勢力的時候,他們更多的時候是喜歡相互牽製的局麵,“所以我們這次或許需要用點方法讓他們知道,管好白銀,不然的話,也隻好我們替你管了。”
“我有沒有告訴過您我十分喜歡和您共事?”道格拉斯臉上臣服的笑容看起來像是真的一樣,“小公主,我喜歡您思考問題的方式。您是聰明人,而我認為我們可以更多的利用這一點。或許,等我們將白銀的這些小打小鬧處理完之後,我會回去和您的父親談談,我覺得您完全可以回到意大利了。”
“多謝了,道格拉斯。”展言安臉上的笑容裏帶著的誠意幾乎要滿的溢出來了,“父親高興我就高興,這再好不過了。”
其實展言安並不想要這樣,這本來對她來說應該是無上的光榮,她也已經等這股暖流湧上全身等了很久,就像以前亞伯拉罕表揚她的時候一樣。可事實上,這股預想之中的溫暖感並沒有來到,就在她站在那裏,看著那些守衛的屍體的時候,很清楚這將是刻在她靈魂上的另一個黑色印記。他們是自己的替死鬼嗎?這其實本來應該是白霖汐想要對自己做的吧?她是不是回去晚了?她應該害怕,應該悲傷,她也應該怒火中燒,因為不被尊重而氣的想要殺人。如果她真的這樣,還要比現在這局麵好接受點。她盯著那些守衛,可眼睛裏看到的卻是自己,展言安,對白霖汐做了什麼。而讓白銀的手下看到了自己究竟是誰,可以說得上是真正的背叛。
這絕對不是以牙還牙這麼簡單,或者說是對於小公主大張旗鼓武力奪走那幾個酒吧的打擊報複升級。這是白霖汐那個她十分熟悉卻又永遠無法看透的人,因為自己本身遭到背叛,做出了狂暴的回應。如果開始僅僅是身體關係的話,可是現在,他們似乎都意識到了這件事情早已不在那麼單純,這實在是發生的太快了,她是說,產生這種讓他們兩個人都感到驚訝的羈絆。小公主展言安,又開始玩火了,因為她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做,那就幹脆把他們一起點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