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槍殺女兒丈夫的母親歸來,血海深仇血脈穿透(1 / 3)

槍殺女兒丈夫的母親歸來,血海深仇血脈穿透

作者:張鑫

最愛自己的父母,卻槍殺了自己最愛的丈夫。一個幸福的少婦,瞬間失去了愛人。對於33歲的張麗梅來說,這不堪承受的一幕,實在太過殘忍。

10年後,父親死在了獄中;母親卻即將出獄。與她有血緣關係的母親,同時與她有著血海深仇!如今,張麗梅該如何麵對這恩怨分明的老母親?更讓她難以承受的是:在法律上,她必須對母親盡贍養義務;在感情上,她與母親不共戴天。這一對特殊的親生母女,該何去何從,她們能夠做到一笑泯恩仇嗎?

2012年6月,記者趕赴四川樂山深入采訪,還原了這個令人感慨萬千的親情故事……

一聲槍響,徹底擊碎三代親情

2011年3月28日,74歲高齡的汪佳玲步履蹣跚地走出四川省樂山監獄時,來接她的除了老家樂山市全福鎮司法所的工作人員外,並無一個親人。她漠然地望著來接她的人,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1956年8月,汪佳玲與樂山市市中區全福鎮30歲的張俊發喜結連理。夫婦倆都在鎮供銷社上班,先後生育兩男兩女:大女兒張麗英,大兒子張貴生,二兒子張貴明和小女兒張麗梅,小日子甜蜜而幸福。

不幸的是,1978年,汪佳玲的20歲的大兒子張貴生意外觸電身亡,失子之痛令汪佳玲夫婦傷心欲絕,脾氣變得暴躁。禍不單行。1980年,小兒子又患重病住院,盡管汪佳玲夫婦耗盡積蓄為小兒子求醫,但終無回天之力,小兒子又含恨離世……

兩個兒子的相繼離世,摧垮了汪佳玲夫婦的精神,讓他們感到非常自卑,覺得沒有了依靠。那時,大女兒張麗英早已出嫁,幾年後小女兒張麗梅出落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老兩口盤算著為小女兒找一個上門女婿,以讓他倆老有所依。後來,張麗梅經同學介紹認識了在樂山一家陶瓷廠工作的李重軍。

李重軍雖家境貧寒,但高大帥氣,張麗梅對他一見鍾情;李重軍也很喜歡張麗梅。汪佳玲和老伴其實沒有看中李重軍,但想著他願意上門,勉強同意了。

1987年12月,李重軍和張麗梅兩人喜結連理。夫妻倆恩恩愛愛,次年,他們有了一個胖小子,取名叫李浩然。李重軍知道嶽父母看不起自己,憋了一口氣,上班之餘,還跟朋友合夥做生意。3年後,小倆口在當地建起了一幢上下兩層的小洋樓。李重軍自此覺得舒了一口氣。一次酒後,他得意地說,你們當年還看不起我,你們看,沒有我,你們住得起洋樓嗎?

見女婿在自己麵前翹尾巴,張俊發和汪佳玲心中極不舒服,心想,如果自己的兩個兒子在,自己怎麼會受這樣的氣;偏偏鄰裏鄉親不明就裏,還交口稱讚汪佳玲、張俊發夫婦找了一個好女婿。這讓汪佳玲夫妻心頭更是糾結,他們甚至敏感地覺得,鄉鄰們不是在誇自己的女婿,而是在嘲笑他們沒有兒子……

心中有氣,自然會發作。後來,老倆口經常為一些瑣事,謾罵女婿。最初,李重軍礙於妻子的麵子,不想計較,可時間久了,他不免感到非常窩火,也會反唇相譏。幾年下來,一家人已是水火不容。

一邊是自己的堂上雙親,一邊是自己深愛的丈夫,張麗梅隻得提出與父母分家,想緩解一下矛盾。

1995年7月,汪佳玲夫婦與女兒一家分了家,但兩家人仍住在一幢樓裏,共用一個廚房做飯。

同一間廚房,同一套廚具,誰先煮誰後煮?這就成了一個難題。本來,汪佳玲夫婦那時都退休在家。李重軍認為老人在家沒事,早煮晚做都無關緊要,自己和妻子要上班,要趕時間,肯定該先煮。老人卻覺得自己上了歲數,女兒、女婿該讓著老人。老人先煮時,時間稍微長一點,李重軍常急得不得了,惟恐遲到,有好幾次他連飯也沒吃就去上班。

2000年12月28日晚上7時,李重軍又與汪佳玲發生口角。想到自己掙錢修建的小洋房,自己連在廚房做飯都如此受氣,李重軍再也無法忍受了,回罵道:“你們一輩子不知做了多少喪盡天良的事,才落到兩個兒子暴死的下場,這是你們遭報應!”

殊不知,這話讓汪佳玲兩口子身如電擊。兩個已成年的兒子相繼離世,是他們心中最大的痛!這話從女婿口中說出來,他們無論如何也不能原諒!

張俊發紅著眼睛對汪佳玲說:“我要殺了這個龜兒子!”汪佳玲想也沒想就同意了:“要得!”

張俊發轉身回到房裏,拿出家中偷藏的獵槍,竟然當著12歲外孫的麵,對著女婿扣動了扳機!

隻聽到“叭”地一槍聲,中彈後的李重軍頓時倒在地上掙紮。而暴怒中的汪佳玲非但沒有清醒,反而拿來一根木棒猛擊女婿的頭部,致其當場死亡。見李重軍已死,兩人追悔莫及,慌忙逃往後山躲藏。

聽到槍響,在廚房裏做飯的張麗梅跑出來一看,見丈夫倒在門外血泊中,她趕忙將他抱起,她拚命呼喊著他的名字,但怎麼也叫不醒深愛的丈夫了……

2001年8月13日,四川省樂山市中級人民法院以故意殺人罪判處張俊發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判處汪佳玲有期徒刑15年,剝奪政治權利5年。

自從愛人死在父母的槍下那一刻起,張麗梅就覺得父母在她的心目中永遠死了。

靈魂滴血,十年牢獄多少恩怨難了

隨後,張俊發被押往成都監獄服刑;汪佳玲則被送往樂山監獄。可是,隨著時光流逝,汪佳玲對女婿的仇恨日漸淡化,對女兒和外孫的思念越來越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