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抱“無臂陽光”,他的世界秧苗青青
作者:葉知秋
他是一名無臂舞者,中國殘疾人藝術團根據他的自身經曆所創作的舞蹈《秧苗青青》曾在全球40多個國家演出,深深震撼了世界。新加坡、泰國、柬埔寨等多個國家的元首曾接見過他,國家主席胡錦濤更是多次接見他,擁抱著他表示感動。他獲得諸多榮耀的背後,是一段傳奇的浪漫愛情在支持著他——
7年前,一位漂亮、善良的北大女碩士被身殘誌堅的他深深打動,兩人衝破世俗的壓力相戀、走進婚姻的殿堂。在愛情的鼓舞下,他的事業步步攀升……
意外的災禍之後,有風雨也有陽光
2005年10月,北京大學心理係女碩士王小蓮到廣西進行殘疾人心理康複狀況調研,觀看了一場精彩的殘疾人晚會。當舞台燈光逐漸由暗變綠,一位身型單薄的小夥子踩著音樂變化的節奏緩緩而來時,王小蓮頓時被震住了——他沒有手臂,卻用腳靈巧地做出了插秧、擦汗、挑水、澆苗等動作,將人與秧苗之間的微妙關係展現得淋漓盡致。王小蓮想,這株“無臂秧苗”肯定是發自內心的熱愛生活,熱愛生命。
晚會結束後,帶著崇敬和好奇,王小蓮來到了幕後,找到了那位小夥子:“你好,我叫王小蓮,想跟你交個朋友可以嗎?”小夥子有點羞怯:“可……以……,我叫黃陽光。”多麼溫暖的名字啊。一番交流,王小蓮知道了黃陽光那感人淚下的身世——
瑤族小夥黃陽光1977年出生於廣西桂林平樂縣二塘鎮啟立村。1982年,5歲的黃陽光由於好奇,爬上了一米多高的變壓器,一刹那,一股巨大的火星冒起,他被重重地摔到了地上,雙臂燒成焦黑。媽媽慘叫著抱起他,瘋了似的向醫院跑去。然而,由於傷勢嚴重,醫生都隻能無奈地搖頭。媽媽哭著將黃陽光背回了家,並按村裏赤腳醫生所說,用桑葚汁和三七等土法對她進行治療。不想,半個月後黃陽光的雙臂逐步潰爛。當父親懷揣著四處籌到的手術費來到縣醫院時,縣醫院的醫生也不敢冒險手術。爸爸隻好咬咬牙,用家中的鋸子在火中消毒後,自己替兒子把潰爛的胳膊截掉。看到兒子鮮紅的血肉,母親當場暈厥過去。
從此,他成了個與眾不同的孩子。他嚐試著用腳拿調羹喝水,可總因拿捏不準而被嗆到,上廁所時也束手無策。所以每天他都盡量減少喝水的次數。他開始變得自卑,鬱鬱寡歡。當別的孩子三五成群的在村落裏追逐夕陽時,他隻能在家學著讓自己生活獨立。
8歲那年,終於有學校願接收他入學。從此,黃陽光在家裏練習用腳寫字,一開始筆夾不穩,他一遍遍地練,腳指起了泡,還流了血,夾不住筆了,他還練,長年累月下來,他的腳趾間都起了一層厚厚的繭。最終,當黃陽光用腳寫出整齊的字來,老師吃驚地瞪大了眼睛,學校掀起了一陣“像黃陽光同學學習”的熱潮。這件事讓黃陽光燃起了自信,開始用腳幹一切所能幹的事情。漸漸地,他可以用腳穿衣、吃飯、編織、洗衣、插秧、編竹器、騎自行車。幾年後,黃陽光成了遠近聞名的能人,婦女們找他畫鞋樣、剪結婚用的喜字、畫牆上貼的荷花畫、寫對聯、寫牌匾……
2001年,全國第五屆殘疾人文藝彙演前,廣西賽區籌備節目時,桂林文化局的惠國興老師聽說了黃陽光的事情後,將他的故事編成了舞蹈小品《茶歌》,並由黃陽光親自來表演。瑤族雖然善歌舞,可失去雙臂的黃陽光總是很難找到平衡感。剛開始訓練,他就像隻笨拙的企鵝,左右搖擺。為了找好平衡感,惠老師找來一塊長木板,將木板放在他的後肩上,培養他的平衡感。在日複一日緊張又枯燥的訓練中,黃陽光消瘦了許多,衣服都磨破了好幾件,肩膀上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好在這個方法很湊效。很快,《茶歌》獲得了廣西賽區特別獎。因此,他獲得了中國殘疾人藝術團的賞識,成為一名正式的舞蹈演員。
中國殘疾人藝術團將他的舞蹈《茶歌》經過重新包裝改編,變成了新的舞蹈《秧苗青青》,在全國巡演獲得空前成功。隨後,《秧苗青青》隨團出訪馬來西亞、新加坡等國,受到了外國使節和領導人的接見。
2002年5月14日,朱鎔基總理和夫人勞安在北京世紀劇院觀看了中國殘疾人藝術團舉行的大型音樂舞蹈《我的夢》。演出結束後,朱鎔基總理在接見演員時,親切擁抱了黃陽光。2003年9月11日,中國殘疾人藝術團在保利劇院演出,國家主席胡錦濤高興地擁抱了黃陽光:“你很不錯,辛苦了,繼續努力!”黃陽光頓時激動得眼淚嘩嘩流淌……
聽完黃陽光的敘述,王小蓮直率地說:“你太不簡單了!我要把你的故事帶回北京,激勵那些深陷在心理困境中的朋友們!”深深被感動的王小蓮,將黃陽光作為調研的典型個案,在接下來的幾天裏,對他跟蹤采訪。看著這個來自北大的漂亮姑娘,黃陽光不禁從心底湧起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