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生已經跟著我很久了,大概二十歲左右,染著棕發,右耳是枚海藍色耳釘,可他動作是在太大,腳踩樹葉的“殺殺”聲清晰地傳入兩耳。
“棕毛,你要多少錢?”我終於停下腳步,咬牙問出了這句話。
他抬起頭來,深深地望著我,然後說,“你叫我棕毛?可是那蓧你不是最喜歡棕色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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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場鬧劇,我始終這麼認為。第二天清早,我正在給吊蘭剪葉,他的頭忽地又從我的圍牆上冒出來,“那蓧,在修花啊?”
我真的崩潰,他已經嚴重影響了我的生活,我決定好好和他談談。
“你好,我叫蘇塵,現在的你是不是還叫那蓧?”他陽光地站在我麵前,耳釘閃閃發亮。
“我叫蘇輕暖,不是那蓧,你認錯人了。”我平靜地回答他。
吊蘭的葉子垂在他身後,蘇塵苦惱地抓抓頭,“又換名字了,不過你以前都是姓徐,姓楊,姓安什麼的,這次終於和我一個姓啦!”
“我說......”我強忍著要爆血管的衝動,“你住哪家醫院?”
蘇塵終於正經起來,表情有點苦澀,“我是失戀了,那蓧拋棄了我,我想來訴苦,輕暖,你說好不好?”
輕暖,你說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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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瘋了,我說好。
“輕暖啊,那蓧和你一樣,總喜歡在家裏中些花花草草什麼的,她最喜歡吊蘭了。”
“那蓧有時候很暴躁,上次不小心把她的蘆薈踩壞了,幾天不理我呢。不過當初是她先告白的,然後我想說試試,便答應了。可我真的不珍惜她,她永遠地離開了我。我很後悔,後來我才知道我很愛她。”
“輕暖......那蓧很喜歡照相,而且她可以拍得到我的耳釘在陽光下閃光的瞬間。我的頭發本來是紅色的,但是她不喜歡,覺得太像不良少年,於是我就去染成棕色。”
“那蓧走的那個晚上,我在和朋友喝酒。她打電話給我我竟然沒接,嗬,我真傻,連她打得告別電話都沒接,我能想象得出她有多絕望......”
蘇塵每天都這麼說著,說那蓧的好,說他的後悔,說那蓧和他的愛,讓人無比羨慕和嫉妒。那個那蓧的興趣愛好和我的那麼像,怪不得蘇塵會以為我是她。
“那你現在怎麼辦?”我問他。
“我找不到她,”他把頭埋在兩膝之間,“她去了我去不到的地方。”
“那蓧......她死了?”我有些顫抖地問出這句話,生怕傷害了蘇塵。
“沒有。”他搖搖頭,“但她活著和死了一樣,我去找她,她已經不認識我了,輕暖,你說那蓧怎樣才肯原諒我?”
“蘇塵,是你活該。是你不接她最後一通電話,若換做我,我怎麼可能原諒你?”說出這話時我內心絞痛,仿佛在這幾天的相處中,我愛上了這個美好念舊的男生,可他喜歡的不是我,我隻是不小心被認錯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