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她眼帶薄愁,就這麼,靜靜地站在那裏,深深地凝望著推門而入的蔣氏三人。
而自從蔣氏進了佛堂之後,她的目光,也一直在凝望著那個,和她遙相對望的黃裳女子,兩人地目光,自蔣氏踏進這佛堂之後,就再也沒有分開過。
悠長地時光,似就靜止在,兩人深深對望的這一刻,不再,流轉……
似是過了一萬年那般久遠,蔣氏才終於緩緩開口。
她的語氣中,似乎帶著一絲顫抖和酸意,道:“你是……”
那黃裳女子聽到此言,突然冷冷地笑了起來,反道:“嗬嗬嗬,你不知道我是誰,你不知道我是誰!?”
頓了頓,她語帶憤恨地道:“你不知我是誰,我卻知道你!正是你,害死了我的相公。也是你,害死了我的公婆,現在,你應該知道我是誰了吧?嗬嗬嗬……”
聽她這麼一說,那蔣氏身軀猛地一顫,身不由己地“騰騰”往後退了數步,直到扶住了一個柱子,才終於穩住了,自己虛弱的身形。
蔣氏臉色如霜一般的慘白,顫抖著嘴唇,伸出了一根,如蔥玉一般白皙地玉指,指著那美麗女子道:“你….你是…是他的…….”
“我是他的……妾!”恨恨地望著蔣氏,那女子的目光中,似乎要噴出火一般,道:“在相公最後的三年時光裏,是我,一直陪在他身邊,無微不至地照顧他的,而我,卻隻是他的妾!”
說到這裏,她憤怒地指著蔣氏,又大聲地喊道:“而你!在相公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卻不告而別。在相公他失去雙親,最悲傷的時候,你一句安慰之詞都沒有說過。在相公發瘋了一般,四處尋找你的時候,你卻消失的無影無蹤。然而,你卻是他的妻!”
說到這裏,她似乎極為不忿,兩隻手死死地環扣在一起,憤然道:“憑什麼?!”
自嘲地悲笑了數聲,那黃裳女子接著又道:“相公找了你整整三年,我也整整照顧了他三年。這三年來,我與他朝夕相處,隻希望他能忘掉你,但,無論我多麼努力,在相公的心裏,我卻始終不如你。我一直想不明白,這一切,究竟是為什麼!?”
看著蔣氏蒙著麵紗的臉,那黃裳女子似乎因為剛才的咆哮,已經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般,此時,她聲音虛弱地問道:“你,可否把你的麵紗,取下?讓我,瞧一瞧,你究竟長的什麼模樣,竟能讓相公他,一直到臨死之前,都還是對你念念不忘麼?”
聽了她的話,柳辰劍和黃吟雪大急,連忙衝著背對著他們的蔣氏道:“蔣姐姐,不可!”
但沒想到,蔣氏此時,卻像是根本沒有聽到他二人的話一般,隻是衝著那黃裳女子,重重地點了下頭,一邊將手抬起,去取那輕薄地麵紗,一邊口中淡淡地道:“你說的不錯,我愧對相公…….這三年來,苦了你了,對不起!”
說著,她已經觸及到了麵頰上的手指,輕輕一動,那層薄薄地麵紗,帶起了一縷輕風,應聲落地。
燭光搖曳,如夢似幻。這一刻,燭光輕晃,令在場的四人,分不清此時究竟是在夢裏,還是處在現實之中。
那黃裳女子在蔣氏麵紗取下的一刻,雙眼瞪得老大,原本那隻有,櫻桃一般大小地小嘴,此刻卻因為過於驚駭,而張得老大。
下一刻,她身軀一顫,似乎是被蔣氏那猙獰地麵容,給嚇到了一般。
隻見她身形猛然一慌,站立不穩,不由自主地向後,跌退了一步,正碰到了身後地佛台,將那佛台之上的三個小小地牌位,給撞得一陣晃動。
她滿臉不可置信地盯著蔣氏地麵容,用力地搖著頭,口中驚呼道:“不!不可能!這不可能!你怎麼會生的如此……”
“如此醜陋是嗎?”蔣氏語氣平淡地問道。
看著身前這黃裳女子,一臉難以置信地模樣,蔣氏幽幽地歎了一口氣道:“這世間情愛之事,大抵是緣分使然。你生的如此美豔,相公他卻不甚喜愛。而我相貌如此醜陋,相公卻偏偏對我情有獨鍾,這其中因緣,實非我等凡俗中人,可以揣測。也許,這便是我們的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