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崇光把柳辰劍送到這裏之後,兩人眺望著四麵的荒山,心中都是湧起一股難以言明的孤寂之感。
隻覺得此處雖風景秀麗,但卻少有人煙,再加上此時已入深秋時節,陣陣冷風吹來,拂在那山道邊的古樹之上,將枝頭的無數枯葉吹下,一時間滿目瘡痍,又不知道平添了多少蕭瑟之意。
兩人在山下靜立了良久,那張崇光才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衝柳辰劍道:“師弟,我們這便上山去吧。”
柳辰劍看了張崇光一眼,點了點頭,低聲道:“張大哥,你是不是把我送到山上,便要走了?”
張崇光心中雖覺得有些殘忍,但還是實話實說的點頭道:“是的,老家夥既然這樣做,一定有他自己的考慮,我也不能違背師命。”
看到柳辰劍的神色有些黯然,他怕柳辰劍因為太過害怕,而不上山,便連忙又道:“不過你放心,隻是十天的功夫,很快也就過去了。而且師兄我每天到吃飯的時間,都會來看你,你也不用太害怕。”
柳辰劍想了想,此時看來也別無辦法,隻得硬著頭皮道:“好吧,那我們這就上去吧。”
張崇光忙一招手,又喚出了那幅古樸的畫卷,帶著柳辰劍一聲呼嘯,向著那聽瀾峰的高處飛行而去。
不多時,兩人便飛到了,這如利劍一般的山峰中間。隻見那半山腰中,又一處被人工整理出來的巨大平台。
那平台之上,建造了大大小小,不下上百間房屋。另外,在那一堆房屋的東邊不遠處,還造有一座大殿,隻是如今看去,不論是這大殿還是房屋,都因為年久失修,而顯得一片破敗。
張崇光帶著柳辰劍,按下雲頭,就降落在這大殿之上。
剛一落地,柳辰劍便被這座大殿的氣勢,給震懾了,隻見這座大殿很少有雕欄畫柱,造型簡單質樸,相比起今日早間,在望月絕頂之上,見過的那些金碧輝煌的大殿來說,這處大殿,隻能用樸素來形容了,但是,偏偏這一片破敗的大殿房簷之上,卻掛著一塊巨大地牌匾,那牌匾之上,雖說落滿了灰塵,但其上寫著的那三個氣勢非凡的大字,卻是如一把就要出鞘的利劍一般,透過那牌匾,直入人心。
柳辰劍細細一看那三個字,原來卻是——滄海殿!
仿佛是知道他正在想什麼一般,那張崇光衝他解釋道:“師弟,這滄海殿,便是當年,所有聽瀾峰的內門弟子,做功課的地方了。”
然後,他又指了指西邊的那一排房舍道:“你看,那裏就是聽瀾峰弟子,當年的住處。等下我跟你一起過去,找一間幹淨的屋子,你這十天,就先在那裏歇息吧。”
柳辰劍點頭,兩人轉身向著那排房屋行去,臨走之前,柳辰劍還回身望了一眼,那巨大的牌匾,他心中暗想,也不知是什麼人,才能寫出這般霸氣絕倫的字體。
兩人一路緩行,不多時,便走到了那一排房屋之前,兩人推開了其中一處,看上去還算幹淨的屋子,走了進去。
剛一進門,柳辰劍便聞到了一股,因常年潮濕所導致的腐爛黴味,嗆得他直欲作嘔,還在被他及時止住。
他扇了扇鼻子,皺起眉頭,隨手將屋子內的數道蛛網戳破,這才一腳踏入了門中。隨著他的腳步輕移,那覆蓋在地上的厚厚灰土,也被他踩的四散飄蕩了起來。
張崇光在他身後,看到這副場景,心中不禁覺得有些愧意,但這是孤鴻子的安排,他也不好說什麼,隻得衝柳辰劍拱了拱手,道:“呃,那個,師弟啊,我就把你送到這裏算了,你自己在這裏,萬事都要小心才好。”
柳辰劍知道他的無奈,便也不再勉強,衝他揮手告別道:“張大哥,你走吧,隻要別忘了晚上給我送飯就行”
張崇光見他如此可憐,心中雖有些埋怨孤鴻子,但事已至此,他也無可奈何,隻得點了下頭,衝柳辰劍道:“師弟放心在這裏靜修即可,我定會準時來給你送飯的。”
說完,他轉過身去,喚出法寶,架起一道遁光,向著西邊頭也不回的,疾速飛去。
等他走後,柳辰劍頓覺一陣孤寂之感,湧上心頭,隻覺的這天地隻間,仿佛一下子,就隻剩下了自己一個人一般,說不上來的孤獨。
他走到那屋子深處的一張木床邊,也不管那穿上到處都是灰土,就這麼隨意的躺了下來,心中卻煩悶無比。
躺了不多時,他便胡思亂想起來,一時想起父母,一時想起往仙村的慘案,一時卻又想起了黃吟雪,總之就是無法靜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