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心照料之下,永曜到底漸漸康複起來,而涵柔卻因連日的焦慮與疲累幾乎病倒。皇帝為此疼惜不已,再三叮囑了涵柔要好生休養,又吩咐了各宮嬪妃皆不許前去打擾。
如此靜養幾日,涵柔倒也無甚大礙。一日晨起瞧見窗外不知何時竟已是雲消雨霽、日色晴好,又思及永曜病著的時候宸雪多有關切,便略略梳洗了攜芳吟親往毓宸宮向宸雪道謝。
徑直入得內殿,卻見宸雪正臨鏡自照,一身的盛裝華飾頗顯鄭重,不由奇道:“平白無故的,打扮成這般模樣做什麼?”宸雪一驚轉身,見是涵柔,一時撫著胸口嗔怪:“你這樣悄沒聲息地進來,當真唬我一跳!”鬆了一口氣,又展顏笑道:“你忘了,今兒宮外有客來。”
涵柔凝神一想,仍是不解:“有客?什麼貴客這樣鄭重?”宸雪微顯無奈,隻得從頭道來:“我小弟博予他去歲同林家訂了親,本想著年尾完婚,卻因著我的事又耽擱了這大半年;好容易才在前些日辦完了親事,今兒是新嫁娘要入宮來拜見我這長姊。”涵柔這才幡然醒悟,笑道:“隻顧著照看曜兒,竟把這事給忘了!看來今兒當真是來得不巧。”
宸雪微笑:“皇後娘娘若是不嫌棄,何不賞臉一同瞧瞧?隻怕我那弟妹沒有這福氣罷了。”如此調侃著,撐不住便是“撲哧”一笑,又道:“說正經的,你可要與我一同見見?是兵部侍郎林道仁府上的二小姐,閨名喚作依雩,今年有一十八歲。”涵柔點頭笑道:“聽這名字,想是個溫柔體貼的可人兒,博予好福氣。——你們一家人見麵,我便不在這兒攪和了。我去暢春宮瞧瞧淑妃,許久不見寧瑜了。”如此說著,不一時已告辭出來。
出得毓宸宮門,隻見五六宮婢簇擁著一年輕女子迎麵而來,竟就恰巧搶在宸雪之前先見了這新婦林氏。為首的浣秋領了一眾宮人跪下行禮道:“奴婢叩見皇後娘娘。”那林依雩抬眸偷覷了涵柔一眼,亦隨著跪下:“妾身叩見皇後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