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兒！曜兒！”
“娘娘！娘娘您怎麼了！可是教噩夢魘住了？”
連聲關切沉沉入耳，睜開眼的刹那映入眸中的是景珠滿是關切的臉。涵柔提到嗓子眼的一顆心到底放了下去，愣愣片刻才喘息著開口，猶帶著夢中的驚懼：“我夢見……我夢見曜兒不見了，任我怎麼找，也找不到他……”
景珠拿絲帕拭著涵柔滿額的冷汗，溫然勸慰：“沒事的，隻是夢罷了。小皇子在偏殿睡得正香呢。”
涵柔側首微一張望，才見窗外天已大亮，便搭著景珠的手勉力半坐起了身來，行動間下腹卻猶是疼痛不已，提醒著一夕之間失子的慘烈。
芳吟捧了一銅盆熱水進來侍候涵柔洗臉，見得涵柔已醒，不待相問已是急急開口，掩不住眉間欣慰之色：“小姐，不是賢妃！不是賢妃做的！奴婢見著綠綺了，她說她絕沒有做過對不起小姐的事！——她是被陷害的，是有人害了小姐又要害賢妃！”
涵柔怔了一怔才回過神來，心中如有重石落地，不禁欣然展顏。芳吟含笑徑自接下去道：“可教奴婢奔走了一夜！奴婢昨兒先去了毓宸宮，可皇上已然下旨封宮，任何人都出入不得，上下宮人也都連夜押往了慎刑司候審。奴婢隻得去求淑妃娘娘，好容易才到牢中同綠綺見了一麵。——娘娘，奴婢相信綠綺，一定不會是賢妃所為！”
涵柔噙了淡淡一點寬慰的微笑，連連點頭相應，正要開口，卻見紫堇神色慌張匆匆忙忙奔入殿中來，口中連聲道：“娘娘，出事了！”景珠皺眉叱道：“有什麼事這樣慌慌張張大驚小怪，嚇著了娘娘可怎麼好！”紫堇忙噤聲不敢再嚷，近前跪下道：“奴婢該死。”頓一頓卻是抬首急切道來：“娘娘，出事了！賢妃娘娘身邊的綠綺姑娘，昨兒夜裏在獄中畏罪自殺了！”
“哐當”一聲巨響震顫人心，芳吟手中盛水的銅盆重重砸落在腳畔，水花恣意飛濺。傾出的水流宛若遊蛇向四麵八方蔓延，溫熱很快消散在秋日冰冷的空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