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珠輕輕搖頭：“太遲了，娘娘。何氏昨兒夜裏暴病身亡，聽說是惡疾，怕染給他人，今兒一早便把屍身送去火葬了。”
“殺人滅口……這一定是殺人滅口！”涵柔霍然抬首，脫口道出心中驚疑，“一定是有人刻意想要遮掩什麼……不是楊氏害我……楊氏定然是替罪枉死的！那麼，背後，就一定還有個真正的凶手……”滿心裏正自猜疑不定，卻自鏡中瞧見景珠微有惶然地垂下了眼去；涵柔驟然回身，一把攥住了景珠的雙手，雙目灼灼盡是急切之意：“你……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
景珠肩背一僵，觸及涵柔目光的刹那倉皇地掉開了視線，良久，才緩緩自涵柔掌中抽出了手來，啞聲道：“娘娘當真想知道？”涵柔不假思索已是深深一頷首，話語堅定沒有半分猶疑：“我要知道，我要知道究竟是誰害了我的孩子又嫁禍於無辜之人！”
景珠深吸了一口氣，坦然迎上涵柔微微發白的麵容，到底沉沉開口，卻掩不住話音輕顫：“瑤光閣的宮人盡已獲罪身死，奴婢千方百計打探了許久，才自那日暢春宮一帶當值的侍衛口中問出，就在楊氏死前約摸一個時辰，曾見太後娘娘身邊侍候的洪嬤嬤領了三五個內監神色匆匆往瑤光閣方向去，不到半個時辰又急急回返；不多時，便傳出了楊氏自盡身亡的喪訊……”
“太後……太後……”涵柔喃喃低語，神情恍惚，腦中思緒卻是突兀的明晰——
是太後身邊的人勒殺了楊氏再令何氏把一切罪責推到了所謂“畏罪自殺”的楊氏頭上，待得風波暫歇，又殺了出麵指證的何氏滅口，從此死無對證……當真是恨毒啊！可太後不惜用這般毒辣的手段，接連害死了兩條人命來掩蓋真相，該是在為哪個真正的凶手開脫這謀害皇嗣的重罪？一定是為了她……隻能是為了她……
——卻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那個再熟稔不過的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