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柔低低一笑，語聲輕快：“哪就是這樣小的肚量不能容人了？原來在皇上心裏，阿柔竟是失德善妒、不識大體的人麼？宮中幾年不曾進新人了，且不說分位多懸，皇上膝下子嗣尚稀，妾又這般福薄再不能為皇上綿延子息，是該冊立新人入宮好為皇家廣綿帝裔了。”
皇帝攬過涵柔光潔如玉的肩背，愈發放軟了聲氣：“萬事都由你做主便是，凡事要多吩咐伊蓮和柳婉去做，你該好好調養著身體，莫一味操心累著。”一時思量一番又噙了溫柔的笑意：“再過些日便是你一十九歲的生辰了，這回一定要為你好好熱鬧一番。十月裏曜兒和暄兒也滿了周歲，又是一樁大喜事，算來好日子倒當真是不少。”
涵柔卻是驟然撐起了身來，墨色長發傾瀉如瀑柔柔掃在皇帝胸膛，雙目灼灼如要看進心底：“今兒也是個特別的日子，不知謙郎可還記得？”皇帝略一皺眉，須臾已是欣然展顏，一時微張了口卻又不知該以何言相應。
——是啊，九月十五月圓之夜，可當真是個特別的日子。三年前的今日，你我大婚禮成，我昭告天下迎娶你作為我新的皇後，卻在洞房花燭之夜絕然棄你於不顧。兩年前的今日，我在湖畔月下邂逅了那個白衣如雪、疑幻疑真的女子，我與她長談徹夜、兩心相印，她卻告訴我她是我錯失了整整一年的妻子……
阿柔，從一開始我便虧欠了你啊……我允諾再不有負於你，卻還是沒能護住你我的孩兒，教你身心俱傷……
我會教你安心的，我會保護好你我唯一的曜兒，我會讓我們的孩子繼承這天下。
“阿柔，朕已決定，在周歲生辰那日冊立咱們的曜兒為太子。曜兒從此便是名正言順的後繼之君。”
“皇上，這——”涵柔失聲，先前雖已略有聽聞，此時卻還是掩不住驚詫。
下一個瞬間，溫熱卻已將微啟的雙唇覆蓋，愛意綿綿如潮水鋪天蓋地而來，衝刷掉一切多餘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