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柔淡淡一笑，悠然道：“有什麼事，姐姐還要瞞起我來不成？”柳婉忙不迭賠笑：“任什麼事，瞞著誰也不敢瞞著皇後娘娘啊！”猶是躊躇一番，到底澀聲道來：“方才來時正趕著皇上出去，就照了個麵，皇上卻沒頭沒腦地問了我一句。我正想著這事兒來著，不防就入了神。”
涵柔心下疑慮更生：“皇上問了姐姐什麼話？”柳婉眉心微蹙，麵有不解之色：“皇上無端端地便是問我，覺著毓宸宮這宮名是否妥當。”
涵柔一驚，隻覺心髒驟然收緊。——他聽到了……方才，他竟聽到了……當下忙掩飾了慌亂之意，隻淡然如故：“那姐姐是怎麼說的？”
柳婉輕歎了口氣：“這話，可真叫我為難。說妥當也不是，說不妥當也不是。我思前想後，隻得回說，當時皇上寵愛著慕容賢妃，皇上說是妥當的，自然就是妥當的。皇上倒也沒說什麼，隻叫我進來。”如此說著卻是愈發皺緊了眉頭，“我是在想，這都多少年了，皇上怎就平白無故地問起了這樁事兒來？這兩****倒也曾聽底下人議論著毓宸宮的閑話，可如何就能傳到皇上耳中去呢……”
涵柔按捺了心中不安，隻如常笑道：“皇上問話自然有皇上的道理，皇上的心思哪是我們就能琢磨透的？”頓一頓，卻顯出一個疲憊的笑：“方才隻顧說話不覺著，現下倒覺出困乏來了，看來真該好生歇一歇了。”
柳婉自然會意，不敢多留已是起身告辭。雲軒躬身一禮，亦要隨著出去，卻行而退幾步初初轉身，卻聽涵柔驀地揚聲攔阻：“軒兒你等等。”雲軒徐徐回轉過身來，見涵柔不知何時已然冷下了臉來，唇角反倒牽出一抹淡薄的笑意。
十指不安地交握著，心下掙紮半晌，涵柔才到底霍然抬首，目光如電，一字字問出心底驚疑：“你是故意說給他聽的，對麼？”
雲軒坦然不避涵柔鋒銳的視線，眼中笑意漸深：“姑母不已經看出來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