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惱怒頓生，皇帝手上加力一把強拽了依霏起身，迫著依霏仰起臉來直對上自己鋒銳的視線，語聲中已帶了不容反抗的嚴厲肅殺意味：“朕不喜歡旁人有事瞞著我，你從實告訴朕，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依霏掙紮著自皇帝手中掙脫，退開兩步勉強立定，半晌才稍稍平複了因驚嚇而起的喘息，咬一咬牙到底斷續著將實情道來：“那玉佩……前兩日臣妾的姐姐與姐夫入宮來拜見賢妃娘娘，不想皇後娘娘卻私下遣了個丫鬟把這玉佩交予了姐夫。姐夫自然明白事理，知道外臣與宮眷私相授受是為重罪，當時礙於那丫鬟說是奉命行事不得不接了，如何敢就此安然受之？便交付姐姐轉交與我，要妾身尋個機會私下退還給皇後娘娘。……妾身知道幹係重大，這兩日左思右想不知如何是好，便還不曾送到中宮去……”
皇帝靜靜聽完，臉色已然陰沉得可怖，猶故作淡然：“皇後平白無故的遞這玉佩去給你姐夫作甚？你說的當真屬實？”
“妾如何敢欺瞞皇上！”依霏惶然抬首辯白，猝地撞上皇帝目光的刹那卻又慌忙垂下了頭去：“是因為——”一言至此驟然中斷，遲疑再三隻搖著頭再不肯接續下去。
“說！”皇帝見依霏吞吞吐吐還要隱瞞，再不能好聲好氣便是厲叱出聲。依霏唬得倒退連連，下頦直抵上胸口，周身戰栗不已，聲線細如蚊蚋幾不可聞：“皇上難道不知，皇後娘娘自幼與賢妃姐弟相熟，從前曾與慕容府上說過親事的。……後來娘娘為了應選入宮棄了婚約，這才換作臣妾的長姐與賢妃娘娘的胞弟結了婚事……”卻是低低歎出口氣，頗有感慨之意：“沒想到時隔多年，太子殿下都已一歲有餘，皇後娘娘竟還……”
“夠了。”皇帝低聲喝斷，嗓音不知何時起已是粗礪暗啞。依霏茫然舉目相視，試探著輕喚：“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