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雪落風沙,少年似水年華。歲月如斯塵如夢,愁滿綠枝芽。
府深枯樹昏鴉,江湖爾虞我詐。何以緣督走天涯?唯有刀劍殺!
......
......
“鐺!”
“鐺!”
“鐺!”……
充滿著力量的鐵錘重重的擊打在紅撲撲的樸刀上,即使是門外擠滿的千層雪,也降低不了整個鐵匠鋪裏充滿的炙熱之感。
紅彤彤,汗如雨。
少年握緊刀柄的右手虎口上滿是老繭,看上去隻有十六歲,可是青澀的臉龐已不在,唯有風沙消磨的堅毅輪廓,和深邃灼熱的目光。
專注的眼神中像是有著信仰,卻又像是毫無信仰。
少年一頭幹枯發卷的烏黑頭有些蓬鬆的散落在寬闊的肩膀上,厚實陳舊的皮大襖的袖口沾滿了油漬,裹在壯實的身板顯得有些笨拙。錚亮的金屬帶扣映著火爐裏揚起的紅光微微發亮。打著補丁的厚實棉褲邊緣露出些許棉花,汙跡斑斑的皮靴麵上皺起一道道深深地印記,顯然是有些年頭了。
與其說少年是在打鐵,不如說更像是在發泄。
屋子一角擺著一張破舊不堪的木床以外就隻剩鐵氈火爐等打鐵的器具,唯獨一把三尺長的寶劍靠在床邊,華麗精致的劍鞘和屋子灰蒙蒙的格調格格不入。
屋子裏除了鐵錘打擊的聲音和焦炭灼燒的啪啪響聲,顯得靜悄悄的。直到皮靴壓過積雪的響聲從屋外外緩緩靠近,才打破許久的寧靜。
“老大!”
一個稚嫩的聲音伴著一片從錦衣長袍上的掉落下的雪花,撲進這間簡陋的鐵匠屋子。
掀開門沿上黑色幕布的是一個十五六歲的胖子,和麵前打鐵的少年相比身著顯得格外迥異。金絲滾邊的藍色錦衣棉襖,罩著圓乎乎的肚子,一塊荷田翡翠掉粗壯的腰間,一雙嶄新的牛皮靴子上泛著亮色兒。
胖子橫在臉上的肉嘟白裏透著紅,嘴角帶著一絲微笑,眯成縫的眼睛裏充滿崇拜的看著麵前的打鐵少年。
少年眼眸斜著瞟了眼胖子,頭也不扭,手中依舊打著鐵,語氣漫不經心的問道:“這麼大冷的天兒,不在你那金屋子裏呆著,跑我這兒幹什麼?”
“嘿嘿,找你當然是有事咯~”胖子臉上依舊帶著微笑,憨厚的語氣絲毫沒有受到少年的影響,似乎早就習慣了麵前這個少年的冷漠語氣。
“有事?你能有什麼事兒?是去城南捅馬蜂窩兒,還是去城北看窯子們洗澡?要不是你又得罪哪個能打的主兒,讓哥去給你出頭?”
少年依舊沒有看胖子,手中依舊還是不停的揮打著快要成形的樸刀。
胖子聽到少年的埋怨,不禁伸出胖手捂著嘴上愜意笑了笑,顯然以上都是他倆常常幹的。
“我今兒還真有些要緊的事兒跟你說。”胖子走到少年跟前挑起眉梢,咧嘴笑道:“衙門裏今天下了告示,下個月京城聖賢閣要來咱們城裏招學生!”
當少年聽到“聖賢閣”三個字時,揮舞在空中的手忽然頓了一下,兩眼突然亮了起來,不過片刻之後,又變的昏暗,停在空中的手又接著重重的落在樸刀上,這一次的聲音格外響。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又沒錢……”
少年的語氣顯得很失落,眼眸中卻流露出一絲不甘。
“不是還有我的嗎?多的我不敢保證,幫你交一年的學費還是夠的!”
胖子挺起胸部,撅著圓頂頂的肚子,伸出胖嘟嘟的手在胸脯上打的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