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覺得自己就是隻羊，也要在這個目光下，送到他嘴邊了。
她緩緩地走過去，然後低頭在他腳邊跪了下來。
她不太守規矩，特別是跟霍馳，基本是沒規沒矩，她隻跪過兩次，一次是逼得霍馳殺了胭脂獸，看到他一個人在跑馬場，內疚得無以複加。這是第二次。
這一次她說不清自己是為什麼，愧疚，感激，難過，心虛，還是乞求？她不知道。她隻知道，擺出這樣一個姿勢，自己才可以呆在他那刺傷靈魂的目光下，才能不倒下去。
霍馳見她這樣，也不說話，抱著胳膊往後一靠，等著她自己坦白。
“我，我可以，不說嗎？”小九小聲地說道。
她不想說實話，也不想騙他。
她了解霍馳，她這樣說很可能會激怒他，他的回答可能是“要麼說，要麼滾！”
她等著霍馳的怒火，而且已經下定決定，她不說，也不滾，死扛到底。
可是意外的，霍馳卻沒有發火，他站起來走到她麵前，蹲下來，然後用手托起了她的下巴，讓她看著他。
“需要我的時候，告訴我！”
霍馳說完這句話，就轉身走了。
留下小九心裏波濤翻湧。霍馳這樣的男人，若隻是為兄弟，那可同生共死，並肩鏖戰，可是偏偏，她是女人，而且愛上了他。
而且，是他的敵人。
有時候九幽不是很理解霍馳。比如這次，她沒有對他說那天發生了什麼，而他也沒有再問。
他的邏輯就是，你願意告訴我就告訴我，不願意告訴我，就算了。
若是他再逼問一句，九幽就要立刻繳械投降和盤托出了，可是他沒有逼迫她。
小九的心中，一邊感激他的包容，一邊暗自忐忑。
十天後，就是傳說中的那個日子。小九能感受街上的空氣都漸漸凝固起來，洛州的城防嚴密非常，大街上的人卻多了起來。
這天一早，霍馳就要出府。小九死死地攔住他：“你不能去!”
霍馳疑惑地望著他：“為什麼？”
“不為什麼？你今天就是不能出去！”小九緊緊地拉著馬的韁繩不給他。
霍馳無奈地笑道：“你別逗了成嗎？”
昨天羲皇已經傳旨，讓他今天一早回黑衛大營待命，因為是秘令，所有他不能對小九說。
“今天是什麼日子你不知道嗎？外麵不定怎麼樣呢，你出去湊什麼熱鬧，老實在家呆著！”小九說道。
霍馳眯著眼睛看她：“哎呦，你怎麼還關心起國家大事了？今天是舊黨祭廟的日子，他們祭廟，憑什麼我不能出門啊？”
小九左右一看沒有人，走上去說道：“很多人等著你參合到他們中間呢，你不是一直不參與黨爭嗎？那就離是非之地遠一點，不好嗎？”
霍馳哈哈大笑：“我屬烏龜的啊，什麼時候我要怕起他們來了？”
小九說不過他，隻好緊緊地拉著韁繩：“反正你就不能去！”
嚴崇在遠處疑惑地看著這一幕，什麼情況？一個小廝居然管起將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