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疏影和故槿並肩站在浮眠山的一處山頂，看著下麵星星點點的燈火，那是顧南玠率領的大晉士兵。
原本浮眠山是有一道路可以讓車馬穿過去陝北。
顧南玠的士兵一到，陝北在這裏的駐軍就守住了這條路。
目前位置，雙方還未交手。
“疏影，現在這裏是戰場。”
沈疏影知道故槿下麵要說的是，你應該做選擇了。但是她就是說不出。沈疏影低著頭，看著腳尖，保持沉默。
半晌後她聽到了故槿的一聲輕笑。“疏影，你看總是這樣，希望兩全其美，你不希望顧南玠死，不希望大晉滅國，也不希望我死。可是我和顧南玠終究是有一戰的。”
“對不起。我選擇不了。”
故槿道：“若是今日帶兵的是顧北宸，你會幫誰？”
“我不知道。”
故槿道：“疏影，回去吧。”
沈疏影再問：“真的沒有挽回的辦法了嗎？”
故槿道：“我昨天已經跟你說過了。”
沈疏影坐在帳中，看著外麵移動的人影，神色恍惚。雲星衍會去給顧南玠送情報，故槿肯定也安插了人再顧南玠身邊，或許也會有情報，畢竟故槿在京城的深厚得可怕。
沈疏影揚手把手邊的東西全部都打翻，抬首露出一雙血紅的眼睛。
現在最好的辦法，真的是靖安帝自殺，除了這個沈疏影再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方法了。可是她真的說不出口。
雲星衍進帳篷被滿地的狼藉嚇了一跳，趕緊去把沈疏影摟緊懷中。
“沅清。”
沈疏影說道，哭腔連連。“星衍哥哥，你說我若不是前朝的公主，或者就隻是前朝的公主，該多好。”
雲星衍道：“沅清，事情已經注定了，我們隻能改變。”
沈疏影看著他，說道：“改變？現在還有改變的機會嗎？這裏是戰場，明天或者後天，終有一天會打起來的。”
“我給京城去信。”
沈疏影驚疑道：“你說什麼？什麼信。”
雲星衍道：“故槿的要求。”
沈疏影愣愣地看著雲星衍，這一瞬間心裏真的五味雜陳，有人做了她想做又不敢做的事，他做了她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星衍哥哥，謝謝你。”
雲星衍揉亂了她的頭發道：“說什麼呢，這也是我應該做的。”
沈疏影又有點確定的問道：“父皇真的會願意嗎?”
雲星衍道：“說不好。但是我覺得不可能會願意。陛下是個英明的君主，有勇有謀，但是性格中也有強勢，有武斷的部分，我不覺得他會願意用自己的命去換故槿退兵。”
沈疏影道：“若是我，大抵也是不願意的。這個犧牲太大了，這是自己的命。”
雲星衍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沈疏影看著雲星衍換上一身夜行服，就知道他是想去打探軍情。她愣愣坐在椅子上麵，什麼都沒說，也什麼都沒做。現在的這個局麵，她真的不能管，也管不了。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