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帝道：“沅清跟我走，今天鳴金收兵，我明天給你一個交待。”
故槿道：“好。”
沈疏影看著故槿策馬轉身，身形在夕陽下越跑越遠。
依舊是中軍王帳，沈疏影站在顧纖縕身邊看看首座上的靖安帝，她想，這世上最苦逼的事情，應該就是你站在兩軍陣前，和每一邊的關係都很好。
靖安帝道：“沅清，你父王病了，結束之後，你去宮中將他送回淮南，好好地過完以後的日子吧。”
沈疏影點頭，看著靖安帝，深吸了一口氣道：“父皇，你真的要答應故槿的要求嗎？”
靖安帝突然笑了一聲，聲音很是爽朗，他道：“我還記得，當年我和卷書約好在這裏彙合，然後一同攻破京城的城門。我出生在漠北一望無際的草原從小就是馬背上，最好的夥伴就是刀劍。少年時過得恣意張揚，青年時過得驚心動魄，中年握著權勢越發像一個孤家寡人了。我的一生也快走到盡頭了，這風燭殘年的命去換大晉國泰民安，值得。”靖安帝逐字逐句地說，沈疏影和顧纖縕的眼淚就一滴滴地落。
靖安帝繼續道：“我身上的舊疾很早之前就複發了，卷書日日在宮中為我療傷，才讓我多活了這麼些日子，如今也夠了。”
顧纖縕哭著喚道：“父皇。”
靖安帝柔和地看著她道：“雲袖，沅清，父皇這一生最幸福的事情就是遇到了你們的母親，你們的身世我和卷書本來是準備帶到地下去的，但是現在既然你們知道了，以後每年清明都不要忘記去看看她，她這個人啊，最怕寂寞了。有什麼好玩的事就講給她聽，她喜歡聽故事。”
靖安帝的聲音低了下來，喃喃道：“我不敢去看你啊，寧大小姐。”
沈疏影和顧纖縕對視了一眼，跪在靖安帝麵前磕了三個響頭。
“孩子們，不要哭，我的生命即將走到盡頭，何不用來做些有意義的事情呢。”靖安帝的聲音還是一貫的柔和，沈疏影和顧纖縕已經泣不成聲。
靖安帝又轉向顧南玠道：“瓊玖，日後你為帝，不要為難陝北的百姓，父皇從小就不是把你當儲君養的，想著什麼事都有北宸扛著，就讓你過的恣意一點，沒想到你還是要走上這條路。”
顧南玠道：“父皇，兒子明白，兒子今後會努力做一個好君王。”
靖安帝從座位上走下來拍了拍顧南玠的肩道：“父皇相信你。我們父子倆出去走走。”
沈疏影看著顧纖縕道：“雲袖，今兒個我可是知道了你是我的親姐姐，以後有什麼好東西可是要給妹妹。”
顧纖縕皺起的眉頭鬆散開來，道：“你先叫聲姐姐來聽聽。”
沈疏影道：“改口費。”
顧纖縕笑道：“你以為你是嫁到了我家，還要改口費。”
沈疏影道：“我不管。我就是要。”
顧纖縕無奈道：“好，行，改口費是吧，回去了就給你。”
幾日之後，沈疏影站在自己曾經府邸的屋簷下，看著雲星衍和蘇夜白在院中說話，淡淡地笑了笑。
這幾日各大酒樓都在說一個故事。